“大哥,你看从哪儿开始找起?”
李承乾对这地方的布局了如指掌,略微思考了一番。
东侧是供普通僧人居住、清修的僧寮,孙思邈虽是白身,但名声在外,肯定不会被安排在那里。
最后面的文德皇后祠堂前,倒是供方丈居住的院落,不过只有一间房间,其余都是处理寺院事务和接待贵客的地方。
料想孙思邈应该是在接待贵宾的房间中临时搭了一张床居住。
“我猜孙思邈应该在后面第二处院落里。东面是僧寮,来往的人比较多,咱们走西面过去。”
“好。”说完,五人便向西侧廊道绕了过去。
李世民出门后,在门口等候的方丈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陛下跟孙神医叙谈完了?”
“嗯,完事了。朕最近政务繁忙,就不住这儿了。”
方丈点了点头:“陛下能时刻以天下苍生为念,实乃大善。”说着,引着一行人从靠近来时小路的东面廊道走了过去。
这时,李世民突然驻足。方丈见状道:“怎么?陛下要从大门回去吗?”
没等李世民说话,旁边的尉迟敬德小声道:“陛下,临近中秋,来往香客颇多……”
“唉,算了,就不叨扰百姓求香拜佛了,还是走小路吧。”说着,宠溺地摸了摸高阳公主的头:“看来阿阳又得走山路喽。”
高阳公主见父皇竟能想起惦念自己,也颇为高兴:“多谢父皇,高阳这点路还是走得的。”
缘起性空,有时欲见之人,虽一墙之隔,却难相逢。
李世民等人前脚刚走,李承乾他们就摸到了孙思邈房间门口。
“大哥,是这儿吗?”北向辉指着前面的房间问道。
“没错,就是这儿。你先去敲门,我们在殿后面等着。”
“好。”说完,北向辉大步走向房间门口,轻轻叩门:“有人吗?”
孙思邈刚送走李世民,一时有些神伤。他只想好好行医救人,真不愿意掺和到皇家的事里。
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嗯?谁在?”
北向辉这个浑人,脑袋倒是转得快:“哦,方丈让我来问问,孙先生在吗?”
孙思邈闻言有些疑惑,自己和方丈刚还见面了,怎么又来问他在不在。
“老夫在,有事吗?”
“哦,没什么事,方丈请您为一个施主诊病,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孙思邈医者仁心,听到有患者,当即起身整了整衣衫道:“老夫有空,你让他来吧。”
北向辉赶忙向躲在后面的李承乾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过来。
李承乾见状大喜,没想到孙思邈还真在这房间里,当即对身旁薛仁贵等人说道:“你们在这看着,有事机灵一点。”
说完,李承乾飞快走向房间,而后推门而入。
孙思邈端坐在蒲团上,看他莽莽撞撞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他转念一想,可能人家是被病痛所扰才如此着急,当即暗怪自己因为刚才李世民的事情,心中纷乱失了仁心。
缓缓起身道:“哦?小哥就是患者?不知是哪里不舒服?”
李承乾没有多言,直接挽起裤腿,露出患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隐隐的焦虑。
“在下被这腿疾困扰多年,还请孙神医帮忙看看?”
孙思邈微微点头,缓步走近,蹲下身子,目光专注地审视着他的伤腿。
手指轻轻按在患处,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动作细致而沉稳。
李承乾屏住呼吸,心中忐忑不安,若是连孙思邈都束手无策,自己这腿疾恐怕再无希望。
片刻后,孙思邈眉头微皱,缓声道:“老夫为小哥把把脉吧?”
“好。”说着,李承乾将手腕递到他面前。
孙思邈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闭目凝神。
片刻过后,转身示意李承乾坐下说话。
这让他心中一紧,看样自己的腿疾不好治啊。
缓缓坐下后,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微微发白。
孙思邈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小哥,这腿疾应该已有多年了吧?”
“嗯,十来岁时有一次骑马不慎摔下来,然后就落下了这个病根。”
“嗯,与老夫所看的差不多。”
“不知神医可能医治?”
孙思邈捋了捋胡须,缓缓道:“你这腿疾,老夫云游之时倒也见过相似的,不过……”
关心则乱,没等他说完,便插话道:“那不知治好了吗?”
“神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孙思邈有些为难道:“治是治好了,不过这治疗过程极为繁复,需要以针灸刺激穴位疏通经络、调节气血,而后再辅以推拿按摩,最后还需药石调理。”
“但不瞒小哥,老夫因为一些琐事,近日就要离开长安前去辽东一带,恐怕无法为小哥长期治疗。”
听到这话,李承乾眼睛一亮,自己也无法在长安久待,离开正好。
但问题是自己还说不上会是怎么个离开法,怎么同行?这年代也没个电话。
“好,在下明白。这样吧,明日我让人联系您,看看如何同路而行。”
孙思邈点头,重新坐回蒲团上,语气淡然:“嗯,那老夫就不送您了。”
走出房间后,薛仁贵等人立刻围了上来,目光中满是关切:“殿下,如何?”
李承乾叹了口气,语气复杂道:“孙神医说是能治……”他顿了顿,摇头道:“唉,回去再说吧。”
几人听到能治,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但见李承乾神情凝重,也未多问。
返回平康坊后,李承乾的房间内,薛仁贵忍不住再次问道:“殿下,孙神医怎么说?”
李承乾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别提了,孙神医说是能治,但需要时间比较长。他说自己要去辽东,提议与我们同路而行,路上为我治腿。”
薛仁贵闻言,眉头微皱:“殿下,此事恐怕有些麻烦。我们此行隐秘,若与孙神医同行,恐怕会引人注目。”
李承乾苦笑一声,目光中透出一丝烦躁。
“是啊,我也正为此事烦恼。但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我这腿疾恐怕再无痊愈之日。”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
这时,外面传来月月的声音:“各位是不是要用晚餐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况且现在也没个头绪,当即回应道:“那可不是得吃,一会儿送到隔壁包房。”
“奴家这就去准备。”
看着愁眉苦脸的几人,李承乾洒脱一笑。
“好了,这好不容易有放松的机会,暂时就别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何年。”
“对了,一会儿都别喝太多,今晚子时咱们再去探探地形。”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继续道,“中秋那天,全城欢庆,城防必定松懈。咱们就在那天动手,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有半点差错。”
众人闻言郑重道:“我等明白!”
“好了,都放轻松点。”说着,看向北向辉:“我说你昨晚办成正事儿没有啊?”
这让浑人脸色罕见地红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不……不知……不是昨晚不是把她打晕了吗?回来俺就直接睡下了。”
这个废物,这不是白花银子,当即一拍他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
“玛德,今晚你要再办不成正事,以后别跟我混了,我丢不起那人。”
北向辉听到这话,气质瞬变,以拍胸膛:“大哥,放心,今晚看俺表现就完了。”
这给李承乾弄无语了,我看?我看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