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随着抽油烟机的声音渐渐消失,蓝薇在厨房喊道:“糖糖,过来端菜!”
“来啦,薇薇姐。”蓝薇一发话,糖糖一蹦一跳闪进厨房。
糖糖早晨就喝了一瓶牛奶外加两片面包,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菜一上桌,她就再也顾不得形象大块朵颐起来。另一边,背负了太久的心事终于在一一瞬间得以宣泄,蓝薇的脸上也难得的轻松。
饭毕,两人一起扎进小厨房洗碗,当蓝薇问起糖糖下午有什么安排时,糖糖这才想起了之前在车上收到周翊的那条消息,竟忘记回复了。
“坏了坏了”,在蓝薇疑惑的眼神中,糖糖快步跑向客厅拿起手机查看,只见那条“在哪”的下面又多出一条新的消息,发送的时间是半小时前。
ZY:装看不见?挺有种啊龙吟。
糖糖挠挠头,小心翼翼地回复道:你怎么能说我装看不见呢?我上午有重要的事,确实没看见。
她原是没打算着周翊 这个大忙人能回复的,可刚把手机撂下,手机却响起消息提示音。
ZY:所以呢?现在在哪?
糖糖:我未来嫂嫂家。(微笑jpg.)
这马屁拍的相当精准,糖糖捂着嘴偷笑,对面好半天才回复过来。
ZY:上道儿。
ZY:这么说,你们整个上午都在一起?
糖糖组织了半天措词,但还是不知道怎么把信息量如此巨大的事情说明白,只好简易回复道:是,也不是。
ZY:?
糖糖用余光瞟了一眼厨房,看到薇薇姐已经洗完碗开始拖地了,便急匆匆地说了一句:
你在你家还是在小姨家呢?待会我去找你。
ZY:都不在。
这回轮到糖糖惊奇了:?
ZY:在你晏清哥的酒吧呢。
糖糖在微信里毫不留情地抨击这种大白天买醉的丑恶行径:大清早的就喝酒,小心年纪轻轻就猝死。正好薇薇姐让我把特产带给你,我呢,也有事要跟你说,你在那儿等着吧。
过了一会儿,周翊那边回复了一个“好。”
熄灭屏幕,糖糖好像忽然又想起什么,重新打开周翊的对话框提醒道:
“周翊,不许喝太多,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ZY:好。
岑晏清和周翊坐在一楼的吧台上闲聊,周翊慢条斯理地将一杯看不出度数的鸡尾酒推到岑晏清面前。
“喝点?只有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岑晏清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又把杯子重新放回桌面上,他此刻穿着一身好像是买保险的业务员套装,周翊还没来得及揶揄他,他便以一种推销产品似的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哥们准备要戒酒了。”
周翊险些一口酒喷出来,下一秒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什么?”
“哥们,要戒酒。”
酒吧老板要戒酒,这和鲨鱼改吃素了有什么区别?
岑晏清一字一顿地说完,周翊先是瞧怪物似的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继而慢悠悠地问道:“你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岑晏清:“……”
见岑晏清不语,周翊“啧”了一声,指着他的穿搭喃喃道:“还有你这身衣服,打算穿到什么时候?跟变态似的……”
“你才跟变态似的!”岑晏清急了,“你什么眼光?这么利利索索的多清爽。”
周翊摇着酒杯,嗤笑了一声,“清不清爽的我不知道,要让岑叔看见,莫不是以为你转了心性,不跟他较劲了?”
岑晏清皱着眉端起酒杯,杯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少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他如果这么想,那我只能说,他还是挺自作多情的。再说了,我这么穿,又不是为了他……”
“那是为了谁?”
岑晏清一愣,对上周翊探究的眼神,嘟囔了一句:“说了你也不认识……”
没想到,周翊清咳了一声,勾起唇角笑着说道:“得了吧,晓光都跟我说了,谭霖酒吧里新来的调酒师是不是?一见钟情了?还是只是想玩玩?”
“晓光这个碎嘴子,什么都往外说。但是周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你看我想玩玩的样子吗?”
周翊又喝了一口酒,“也是,岑叔说了多少次都没让你脱下来的皮夹克,人家一句话就换风格了。但是我看这情况,人家姑娘喜欢的是良家呀,你是这种类型的吗?”
周翊说完,岑晏清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我以前不是,但是我可以改……”
“有进步,知道认真了。哪天追到了,带回来给兄弟们看看。”
岑晏清一回头,“你怎么知道我没追到?”
周翊挤挤眼,“我猜的。”
“……”
青天白日的酒吧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两个男人懒散地坐在吧台前,一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另一个坐在身旁看他喝。
其间,只有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推门进来,岑晏清听见动静,起身询问:“您需要点什么?”
男生看上去有些羞涩,以为是便利店,一进来才发现是家酒吧,扭捏地站在门口,小声地问了一句:“咱们店里……有没有瓶装水?”
岑晏清捏了捏眉心,说道,“冰柜里有,自己拿。”
男生拿完水,递过来一张纸币,岑晏清心想这年头还有用现金的,直接摆摆手说,“算了,拿走吧。”
等男生道过谢离开,他转头才发现,桌面上那瓶威士忌已经见了底,周翊这小子是来真的!
他看了看低头继续喝酒的身影,敲了敲台面,说道:“哎!大白天的就这样喝,不要命了?”
周翊深棕色的眸子转过来,笑道,“怎么,怕我把你的店喝垮了?”
岑晏清白了他一眼,“喝垮倒是小事,主要是怕你喝死。”
周翊垂着头,继续把刚倒满酒的杯子放在唇边,喝这么多酒依旧不妨碍他口齿清晰地说话,“我没事。”
岑晏清夺过他的杯子,“什么没事呀?你坐这喝一上午了!周翊,你说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闻言,周翊的嘴唇动了动,然后把头抬起来,看向岑晏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这里,这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