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跟刑一在农家柴房窝着睡了一宿的林时,睁开眼睛哀怨的看着另一边抱剑的刑一。
刑一抱着剑,问:“怎得这般看我?”
“……你家主子让你安置好我?你就是这么安置的?”林时看了柴房一圈,颇为不满道。
“你还想如何?”刑一反问。
虽然刑一语气平静,还是那副死鱼脸,但是林时就是觉得他在心里瞧不起自己。
“没有床没有棉被,就让我睡地上!?”林时气愤的指责道。
刑一看着气的张牙舞爪的林时,道:“主子房里有床有被,你大可去求求主子。”
林时一想到谢衡那个活阎王,顿时就觉得眼前死鱼脸的刑一是如此的可爱,也识相的闭嘴了。
瞧着眼前这个小倌不再多言,刑一抱剑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林时抬头就见刑一推开门,忙问道。
“去伺候主子起身。”刑一答道。
“他有手有脚的,还用你伺候?”林时彷佛终于找到吐槽谢衡的机会一般,喋喋不休的数落起来:“一个大老爷们,还用你这另一个大老爷们伺候,丢不丢人哦?”
“我看他才是寡、寡廉鲜耻!”林时一想到昨晚谢衡骂他婊子、寡廉鲜耻,他就恨得牙痒痒。
“要不你别去了,刑一我看你啊就是——”
“咻!”
剑锋直指林时的喉咙,刑一神情冷淡:“闭嘴!”
林时吓得脖子没忍住往后缩了缩,顿时就老实起来,连连道:“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刑一插剑入鞘,道:“别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编排主子,否则定取你、定禀明主子。”
原本想说定取你项上人头,可是转念一想,此人冒犯了主子,还能安然无恙的从主子跟前离开,貌似不是自己想杀就能杀之人,忙改口。
待刑一一走,林时立马扯开嗓子骂道:“狗谢衡!狗刑一!狗日的谢衡!狗日的刑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系统察觉到宿主暂时没有危险后立马上线,结果听到这一连串的骂声,忙幸灾乐祸【宿主,说来看看,你怎么让谢衡吃不了兜着走啊?】
林时自然有自知之明,但是又不想让系统看他笑话,硬是道:“到时候,我煮一大锅贼好吃的饭菜,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闻言,系统拖长了语调【切——胆小鬼一个!】
林时忙转移话题:“找我何事?”
【没事啊,单纯想来看看你被谢衡他收拾的有多惨,不过我现在看你这样子,有点失望,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那根惹人烦的舌头还好好的。】
“去你的,滚!”林时冷哼了一声。
——
看着前面的马车和马车前几个骑马的侍卫,再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绑的麻绳,抬头看着自己前方的骑马的刑一:“刑大人,你行行好,别这么没良心好不好?我救你了你家主子,结果你们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刑一回头,冷冷瞧着林时:“有本事,你到主子跟前说去。”
瞧着前方跟在马车旁没有人骑的马,刑一眼里冒火道:“你这条舌头还不如不要。”
今早准备启程回府的时候,他们这一行人原本给林时准备了一匹马。
打算将缰绳递给林时,结果林时来了一句:“我不会骑马,真让我骑马我就纵马踩死你们。”
然后闻此言的谢衡就赏林时一条绳子,然后照看林时的任务就落在了和林时打过交道的刑一身上。
一想起今早的事,被连累了的刑一扯了扯手上拿着的麻绳,气道:“走快点。”
“就不!”林时一副破罐子摔到底的无赖模样。
“你!”刑一气道。
“切!放开我!”林时不满的动了动自己被绑住的手。
“没有主子的吩咐,不可能。”
“呵。”林时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耍无赖道:“不解开我就不走了。”
“你!”
林时做鬼脸模仿刑一:“你!”
“哈哈哈哈哈,刑侍卫你这样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好好笑哦!”林时肆无忌惮的嘲讽马上急得团团转的刑一。
刑一眼神一狠,质问道:“起不起来?”
林时道:“不起!”
“好!好!好!”刑一一连说了三个好。
突然转身端正的骑在马上,在林时疑惑不解的视线中高举马绳。
突然反应过来的林时,大喊道:“我起——”
“啪!”
马绳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马奋蹄狠狠的冲了出去,连带身后坐在地上的林时拖行着往前走。
“驭!”刑一拉停猛冲的马停下来,扭头看向身后趴在地上的林时,问道:“走还是不走?”
“走,走还不行了吗?”
虽然只是拖行了非常短的一段距离,但是那股恐惧仍然回荡在心口,林时不敢再和刑一不对付,一路上乖巧的跟在后面走走停停,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天色渐暗,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一个看起来极其气派的府门前,林时虽然看不清楚那个巨大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但是他知道自己终于能歇一会喝口水、吃点东西了。
下次嘴贱之前,还是先思考一下吧。
马车刚停下,府里头立马跑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胡须发白的老人家。
只见老人家一见到从马车下来的谢衡,忙小跑到马车旁,连声叹气:“唉!王爷怎么就受这么重的伤。唉!那位也是的,怎么说也是——”
“别说了,回府。”谢衡打断老人家未出口的话。
话音刚落,老人家忙住嘴站到谢衡身后,恭敬的弯着腰跟在他后面一起走进府里了。
林时绑住双手跟在牵绳的刑一身后也走进那气派的府门,刚一跨过门槛,林时就被一双手拦住去路,抬眼又见到刚刚那位老人家。
老人家端详他两眼,触及他手上绑着的绳子,脸上的皱纹似乎动了一下,惹得林时在心里连连惊奇。
好玩!
老人家看向一旁的刑一:“刑一,这又是怎么回事?”
刑一抱手行礼道:“回福伯的话,此人是主子吩咐带回来的。”
刑一说完这句话,林时眯起眼睛等着他说自己救了谢衡而谢衡恩将仇报的事情。
然后……
没了。
林时顿时张大眼睛,瞪了刑一一眼,转而看向老人家哭诉道:“老人家-呃福伯,你有所不知,小人于山林中见你家主子昏迷,好心相救,却不料——唉!”
林时便叹气,便将自己绑住的手腕抬起在福伯眼前晃了晃。
“这?”福伯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我家王爷向来恩怨分明,怎可能会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之人。”
看向林时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探索。
林时试图纠正眼前老人家对谢衡的看法,忙道:“老人家,你有所不知狗谢、你家主子恩将仇报、敌我不分、好坏不分,实非良人,你老人家还算早日找好下一个主子吧。”
福伯听着这截然而止的称呼,再结合一下林时苦口婆心的劝说,眼里一片分明,看着林时腕上绳结,笑道:“难怪你有此待遇。”
“不过王爷还能饶你一命,倒是稀奇。”福伯道。
闻言,林时眼皮跳了一下。
察觉肚子传来的饥饿感,林时转而道:“这位老人家,你可有糕点赏点给我啊。”
一听这话,福伯顿时就明白为何他家王爷会留着眼前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