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林时跑动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视线里头,谢衡扭头吩咐管家道:“筹一万两黄金的钱庄存票给他,派人盯紧他把钱用到哪些地方。”
原本还以为自家王爷动心的管家,应声答道:“是。”
——
福满楼客栈,天字号厢房。
谢衡推门而入,径直走到萧濯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所托何事?”
“这京城还是一如当年本将军离京之时那般热闹。”萧濯望着窗外的景色,感慨道。
谢衡也抬头往窗外看去,道:“本王之前还以为萧将军是无缘再见京城繁荣的,我朝恐怕会痛失一名猛将,如今瞧来倒是本王杞人忧天了。”
萧濯带着几分气性道:“要是本将军真如群庸才所算,死在边疆,那本将军倒是对不起我朝边境数万军民。”
“萧将军骁勇善战,爱民如子,定有天佑,不会轻易死在他人算计之中。”谢衡附和道。
“天佑?你谢衡什么时候信这种无稽之谈?”萧濯不太友好的质问道。
谢衡笑道:“自是不信,只是本王实在不想陪萧将军继续浪费口舌,随意敷衍几句。”
“……摄政王还是一如以前直白坦率。”萧濯咬牙道。
谢衡举杯以茶代酒,彷佛半路逢知己,笑道:“本王在此谢过萧将军的美言。”
萧濯:“……”
瞧着萧濯无可奈何的模样,谢衡笑问:“要是萧将军再拖下去,本王可不奉陪。”
萧濯瞧了一眼谢衡,冷声道:“当初为本将军设的局,摄政王袖手旁观,从中得了多少好处,如今倒是陪本将军聊上几句倒是不耐烦?实属耐心不佳啊!”
“自本王入门,萧将军所言像极了那闺中怨妇,本王听着实在是瘆得慌。”谢衡皮笑肉不笑道。
萧濯气急道:“谢衡你当真是嘴上半点也不饶人。”
谢衡彻底没了耐心,道:“要不是你萧濯还有用处,本王如今倒是想要不饶你的命了,长话短说,别给本王卖关子。”
萧濯也知道当年那事谢衡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一想到谢衡当初是如何在背地里头欣赏他的狼狈,他就咽不下那口气。
“我有门路救宁儿出来。”萧濯小心环顾四周,微微往前倾,靠近谢衡得意道。
谢衡心中一惊,收起刚刚那副毒舌的模样,谨慎道:“可靠吗?”
“可靠,我都观望了好久,我之前救了一人,其恰好是陀山寺中外出游历的沙弥。”
萧濯谨慎道:“我原先也不信他所言,但是沙弥说他与宁儿自幼在寺中相伴长大,此番离寺出来游历也是宁儿叮嘱他过来找我的。”
“找你?”谢衡疑惑,十分不解反问:“难道宁儿不知道你萧将军最是冲动行事,万事不过脑子,行事毫无章程。”
萧濯瞧着谢衡嫉妒到发狂的样子,得意笑道:“谢衡你这嫉妒的嘴脸收一收,可像个怨妇似的。江宁未曾离京之前,本就跟我最要好,有事第一个找我这个最友好的兄弟不是应该的吗?”
谢衡清楚自己心中对江宁的情感,向来不是萧濯口中的兄弟之情,瞧着萧濯的坦率,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对,兄弟有难,你萧濯也定会尽力相助,宁儿先找你也无可厚非。”
萧濯疑惑道:“谢衡,我怎么觉得你话里话外还是有嫉妒的。”
谢衡喝了一口茶,十分理智道:“别扯其他的,说正事。”
“别啊,还是先说清楚,我是真怕了你跟上官靖两个了,从小就因为江宁跟我最要好,总是背地里整我。”
谢衡嘴硬道:“本王从不干那些不入流的勾当。”
“呵,当时你们两个嫉妒的嘴脸,本将军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萧濯不满道:“你们两个不争气,不能跟江宁玩的最好,就全怪在我身上,害我受了多少无妄之灾!”
“江宁向来没有架子,跟国子监里头那些出身平凡的学子也玩的挺好,你们两个倒好天天板着个脸,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江宁能跟你们玩到一起才怪!”
萧濯竭力辩解道:“沙弥想要靠近你,还不得被你搜十来回身才能见到高高在上的你,至于上官靖更别提了,还没见到人就先把人玩到半死不残的。”
说着,萧濯面对着对面的一言难尽的谢衡得意道:“宁儿肯定觉得本将军最好接近,这才让沙弥先找本将军。”
谢衡看着自以为是的萧濯,心想也就是萧濯这个看不透的愣头青才会以为他和上官靖是在嫌弃和宁儿玩的好的学子。
看着越扯越远的萧濯,谢衡打断他道:“说正事。”
“哦,就是现在可能需要你跟我一起前去陀山寺助江宁脱身。”
闻言,谢衡摩擦着手腕上带着的佛珠道:“寺中的暗卫?”
“管他呢,先上山见到江宁再说。”萧濯道。
瞧着萧濯眼里的势在必得,谢衡笑道:“你还真是冲动行事。”
萧濯眼里闪过自己都没察觉的固执,问道:“谢衡,你甘心不试一试吗?”
“那就试一试。”谢衡摩擦着佛珠,狠下心道。
“这就对了,总好过真让江宁青灯古佛蹉跎过一生。”萧濯难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