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瞧见谢衡坐在床边,林时想起昨晚的事,直接当作没看见,一个招呼都没打,径直起床洗漱。
“昨晚之事,是本王言辞不当。”谢衡瞧着不搭理他的人,径直道。
闻言,林时直接撇头道:“哼!”
“是本王的错,本王向你赔罪。”谢衡又道。
林时擦完脸,把毛巾往盆里一扔,往左边撇头道:“切!”
“本王不该那般诋毁你。”谢衡瞧着林时又道。
“呵。”林时直接仰头看天。
“本王昨晚反思了,这要怪也是怪上官靖,你一点错也没有。”谢衡十分艰难道。
林时低头看着脚尖,不在意般吹了一声口哨。
“本王……本王知道京中有一间铺子糕点味道不错。”说完,谢衡有些别扭的看向别处。
低着头的林时面上闪过一丝挣扎,区区一些糕点就想打发他!?
要是如此容易就轻饶了狗东西,到时候保不准狗东西日日骂他、诬蔑他。
古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大诗人。
今有不为糕点卑躬屈膝的林大吃货!
“本王觉得那铺子地段不错,回京后记在你名下,你日后也算有个正经的营生收入。”
听到这话,林时唰的一声抬起他昂贵的头颅,颇为紧张道:“此话当真?”
见林时终于愿意搭理自己了,谢衡脸上闪过一丝没来得及遮掩的喜悦,应声道:“当真,伙计和掌柜的也一并聘过来。”
而后,瞧着林时那双发光似的眼睛,谢衡又道:“昨日的事是本王错了。”
“没事,小事啦,下次不要再犯就行了。”林时不在意的摆摆手,跑过去挨着谢衡坐下,连忙追问道:“那铺子的糕点口味当真好吃,可是会令吃过的客人流连忘返那般美味?”
见林时因为好吃的糕点而喜笑颜开,谢衡情不自禁就笑起来,道:“回京后,你可以自个尝一下。”
“那好吧,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林时晃悠着两条腿,笑道。
见状,谢衡笑着伸手去揉林时的后脑勺,道:“若是你日日如此高兴,那该多好啊。”
察觉到头上的手,林时笑意一滞,扭头一把躲开谢衡的手,不满道:“你不也有头发吗?干嘛要弄乱我的,你弄乱你自己的不就行了!”
谢衡瞧着不开窍的林时,面色复杂,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强迫他,只好低声道:“出去用早饭吧。”
一听到自己又要啃干粮,林时直接苦瓜脸,哀嚎道:“王府里头好吃好喝的,我好端端的干嘛要跟着你出来风餐露宿啊?”
瞧着往外走的林时,谢衡调侃道:“因为留你在府里,单凭管家一人可压不住你这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临出营帐,林时回头朝着谢衡做了一个鬼脸,道:“你才是猴子!”
一说完,林时立马马不停蹄的往外跑去。
——
“刑一啊,日日要我啃这干巴的面饼,我突然觉得做人挺没乐趣的。”林时苦闷道。
蹲在林时身旁的刑一撕下一块面饼,好心劝道:“其实我挺能理解你的苦恼,毕竟你最重口腹之欲,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少点抱怨多吃点吧,到时候赶路你饿了也没法吃。”
林时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刑一,道:“你能不能再搞些糕点来啊?”
“不能。”刑一干脆利落道。
这下子,林时是彻底蔫了,生无可恋道:“能不能把我送回去啊,我不想跟你们上山了。”
“你找王爷说去。”刑一打趣道。
林时不满的捅了一下刑一,道:“晚上我能不能跟你一块睡,我不想跟王爷一个营帐了。”
闻言,刑一这下子不啃面饼了,扭头看着林时斟酌道:“你今早洗脸那盆水可是王爷亲自给你打的!”
“……好端端的干嘛说这个,谁打的有什么区别吗?莫不是他下毒了!?”林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听着这话,刑一一言难尽的看着林时,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倒也不至于下毒。”
“哦,那我放心了,一听到他给我打水,我还以为他又下毒了。”林时无奈道。
刑一捕抓到关键,追问道:“又?”
“对啊,他昨晚给我打水擦手,我以为他下毒嘞,我还问他了,他说不是。”林时有些无力道。
“我觉得跟他待一块挺折磨我的。”林时低头苦恼道。
刑一咽下最后一口干粮,摇摇头叹气:“傻人有傻福。”
“你是不是在说我傻!?”林时立马质问道。
刑一楞了一会,迎着林时不善的视线,苦笑道:“……不是说你,我只是想起我一个兄弟,他后来……被一个富商老爷看中纳进府里当了男妾。”
林时疑惑:“好端端的干嘛突然想起这事。”
“因为我那兄弟一直以来都……挺傻的,他一开始好像看不出那富商老爷喜欢他。”刑一强行自圆其说。
林时急道:“喜欢?为什么说富商老爷喜欢他?做妾哎!还是男妾!?明明就是色欲熏心!老牛吃嫩草!”
刑一:“……那富商挺年轻,还一表人才、英俊非凡、身居高位,反正就是很好的一人,是当夫婿的绝佳人选。”
听着这话,林时沉思道:“那富商还有别的妾吗?有正妻吗?”
闻言,刑一想着他家王爷的身份,虽说现在王府后院没有其他主子,可是难保日后不会有啊,就算王爷对林时有意,也不可能堂堂一个摄政王只有一个男妾吧。
犹豫着点头:“有吧。”
瞧着不太确定的刑一,林时又问:“你那兄弟是断袖吗?”
刑一瞧着林时,颇为无奈的摇头:“好像不是。”
“啧啧,你那兄弟恐怕挺郁闷的。”林时感慨道。
看着一脸傻气的林时,受到良心谴责的刑一沉重的低下头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
林时伸手拍了拍刑一,安慰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啊。”
刑一看着一无所知的林时,良心再一次受到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