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时不说话,上官靖惶恐的像一个被娘亲抛弃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扯着林时的袖子,哭道:“阿宁不要讨厌我!”
“阿宁不要讨厌我!”
“阿宁!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靖慌张的指着爬起来的刑一,狡辩道:“阿宁!你听我说,我、我不是要杀了他!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
“想……想跟他切磋一下武艺!”
闻言,刚刚死里逃生的刑一惊讶的看着林时。
林时也一言难尽的看向刑一,只觉得上官靖这个样子莫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如此明显的杀意,事到如今真的没有必要狡辩啊。
见林时的视线越过自己,转而看向身后那个爬起来的人,上官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却又在林时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阿宁!不要相信我!”
上官靖急切道:“阿宁!你不能讨厌我!”
“阿宁!”
“阿宁!”
久久听不见林时讲话,上官靖眼神一暗,转身捡起地上那把剑,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吃惊中,拿剑一把捅穿自己的胸口。
上官靖死死的盯着林时,又吃痛的一把将剑给拔出来,喷涌而出的鲜血直接飞溅到了林时的脸上、脖子、胸口等处。
眼前闪过一片鲜红,恍惚间林时彷佛见到一个和眼前人有几分相似的男童,一脸惊恐的往自己心口上插了一把匕首,随后哀求道:“阿宁,不要——”
突然,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疼痛难忍,林时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时!”刑一猛的抓住林时的胳膊,大声喊道。
瞧着刑一担忧的神情,一下子疼痛如潮水般从脑海里退去,林时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对着刑一安慰道:“刚刚有点头晕,没事。”
一旁的上官靖瞥过刑一抓住林时胳膊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憎恨。
“阿宁!”
听到上官靖的声音,林时循声看去,只见上官靖胸口前有一个汩汩流血的血洞,见他露出一副快要哭的神情还试图往他这边走过来,忙道:“别动!”
“阿宁!不要讨厌我!”上官靖瞧着林时,失神道。
眼看着上官靖一步步逼近自己,刑一忙扯着愣住的林时往后退去。
“阿宁!”上官靖瞧着不断往后退的林时哭着喊道。
对此,林时除了吃惊就只剩下恐惧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边喊着其他人的名字,还一边深情款款的盯着你,换谁来都得怕的要死吧。
林时这般想着,强行冷静下来,好声哄道:“乖,我不走了,你站在那别动好不好。”
闻言,上官靖果断停了下来,喜道:“阿宁终于和我说话了。”
林时瞧着上官靖身后飞奔过来的人影,继续劝道:“你想我和你说话吗?”
“嗯,想,很想。”上官靖轻声道。
林时瞧着上官靖那个血洞,颤抖着道:“为什么想和我说话。”
“……喜欢。”上官靖面露犹豫,小心翼翼道:“我喜欢阿——”
赶过来的萧濯直接一个手刀砍在上官靖颈后,上官靖整个人无力的往后倒下去。
萧濯跨过晕倒的上官靖,走向被吓得不轻的林时,关切道:“没事吧?”
林时瞧着地上那个血人,于心不忍道:“先扶他起来,去找随行的大夫吧。”
闻言,萧濯扭头看向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小厮道:“去给你主子找大夫。”
听到这话,小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忙从地上爬起往营帐那边跑去。
“他、他这是怎么了?”林时瞧着一脸冷静毫不意外的萧濯,惊魂未定道。
萧濯瞧了一眼晕死过去的人,道:“他这是疯病又犯了。”
“疯病?”林时惊讶道。
萧濯抬头瞧着林时道:“他这疯病自小就有了,遇见我那兄弟之后好了很多,后来我兄弟上山当了和尚之后,他这疯癫就又犯了,一犯病无论逮着谁都喊我那兄弟的名字。”
闻言,林时艰难道:“你那当了和尚的兄弟叫阿宁?”
“是啊。”萧濯道。
林时有一瞬间的无语,他怎么也没想到萧濯口中的那个上山当了和尚的兄弟是主角受江宁。
这谁能想到啊?
主角受那叫上山当和尚吗?
那明明是软禁好不好!?
萧濯瞧着远处走过来的谢衡和大夫,趁机朝着林时邀功道:“你瞧,还是本将军靠谱吧,你那主子现在才过来。”
“要不是本将军,恐怕你还得继续被这血人吓着。”
林时追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本将军征战多年,杀敌无数,对这血腥味最是熟悉了。”萧濯感慨道。
——
处理完上官靖的伤之后,已经是午时了,加上大夫说上官靖此时伤重不宜奔波,一行人只好继续留下来待上几天。
瞧着坐在一旁盯着上官靖出神的林时,谢衡关切道:“可是吓坏了?”
闻言,林时摇头又点头,最后无奈道:“我只是觉得他这疯病也太吓人了,如此一番折腾都得丢了半条命。”
谢衡瞧着林时唏嘘的模样,只觉得心疼,林时就应该像在王府里头那样每天高高兴兴的,时不时就想着怎么捉弄一下其他人趁机敲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这疯病是如何得来的?”犹豫许久,林时还是问出口了,他记得原书中并没有提及上官靖身患疯病这一事。
谢衡并不意外林时会问出这个问题,只是他实在不愿让林时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只好搪塞道:“腌臜之事,你不必过多探究,于你无益。”
闻言,林时低头瞧着上官靖失血苍白的脸色,心想能让谢衡都不愿说出口的腌臜之事那得多腌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