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床上面色还是苍白的上官靖,林时有些不忍的撇过头去。
来财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床头边,恭声道:“来,林公子请坐。”
林时顺势坐下,又瞧了一眼床上呼吸微弱的上官靖,心里一下子就五味杂陈。
虽说上官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是真见到一个没有实质性伤害过自己的人躺在床上一副快死的模样,还是不免有些伤心。
“林公子,你坐着,奴去给你端一碗热茶。”
说着,来财就要往外边走。
“不用了。”林时喊停他。
来财连忙停下来,转身瞧着林时道:“那林公子需要些什么,记得和奴说。”
“……不用,我看一眼就走了。”说着,自觉心情复杂的林时起身就想要往外走。
“别啊!”情急之下,来财直接伸手拉住林时。
见林时停下来,来财忙放开林时,赔罪道:“刚才奴冒犯了,我家公子如今伤重难治,大夫也说了是九死一生,如今能活下来已经大幸。”
“可是奴担扰、说句不该说的,如今正是办要紧事的路上,我家主子忽然发病伤重昏迷不醒,萧将军和摄政王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定是不满我家主子的。”
“我家主子一时半会未必能醒的过来,奴想想林公子能不能多陪陪我家主子?”
闻言,林时好心劝道:“你莫要多想,谢衡和萧濯不至于对一个伤者动什么心思?”
来财艰难道:“……我家主子平日里头行事比较乖张,而且也屡次挑衅摄政王和萧将军。”
林时:“……”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真实映照吗?
上官靖啊上官靖!你平日里头到处得罪人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会有今日。
想起刚刚进营帐的时候搜身的林时,劝慰道:“莫要担心,你们上官家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都将这营帐围的水泄不通了。”
“林公子,就当是奴的求你了,在这陪陪我家主子吧?”来财急道。
林时瞧着来财这个模样,好奇道:“为何?”
“……林公子在这,摄政王和萧将军真要下手也多少会顾及一下的。”来财艰难道。
这下子,轮到林时傻眼了:“……你就不怕我是他俩派来暗杀的人吗?”
来财瞧着林时肯定道:“不会!林公子是良善之人。”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牌的林时:“……”
“那我坐这守着。”说着,林时挑了一个营帐里离上官靖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林公子,你能不能坐到床边去?”来财都有些开不了口的样子,为难道。
林时这下子又问:“为何?”
“奴总觉得这样子对我家主子能醒过来。”
林时:“……”
顿时激动的转圈圈,朝着来财劝道:“我长的像圆滚滚的丹药吗?我真不是灵丹妙药啊!”
瞧着林时激动的样子,来财缩着脖子不敢多说话。
“……阿宁?”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床那边传来。
闻言,来财喜道:“太好了,林公子吼一声比大夫灵丹妙药都好使!”
说罢,来财忙道:“奴、奴去喊大夫,林公子现在这照料一下。”
来财边往外走边激动道:“太好了,主子醒了。”
闻言,林时一脸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虚弱的上官靖。
见状,上官靖笑道:“……你咳咳咳可怎么咳咳不高兴?”
一听到这话,再瞧着上官靖脸上露出的笑意,林时瞬间破防:“你打我的脸!”
朝着上官靖伸过去脖子,指着自己的脸面道:“你瞧,这里都红了!”
“我一跟你的小厮说完,我不是灵丹妙药,你立马就醒过来喊我名字,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闻言,上官靖瞧着近在咫尺的林时,突然不顾伤势大笑起来,笑着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咳咳咳如此!”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噗!”
看着突然笑着吐出一口血来,然后还在放声大笑的上官靖,林时先是愣住,而后上手死死压住大笑起来乱动的上官靖,怒道:“不许笑!都吐血了。”
“我很高兴啊。”上官靖一边往外吐出这血,一边笑道。
疯子!
大疯子!
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要笑!
瞧着上官靖兴奋又带着几分窃喜的眼神,林时心里一团乱麻,没好气问道:“你笑什么?高兴什么?”
闻言,上官靖艰难的抬起手来,想要抚摸林时的脸颊。
见状,林时吓得纵身一跃就往后退,惊恐道:“干嘛?好端端的摸我的脸!你是不是想要趁我不注意给我下毒!?”
面对着林时气势汹汹的质问和恶意的揣测,上官靖非但不怒反而笑得越发猖狂,道:“阿宁咳咳咳我比你咳咳咳可了解你咳咳咳你心虚了!你害怕了!你在逃避!哈哈哈哈啊哈哈”
“……疯子!”林时骂道。
上官靖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时,道:“上一次我在你跟前自残的时候咳咳咳你可不是今日这副担心的模样咳咳咳咳咳你连个人影都没!!!”
说到最后的时候,上官靖情绪激动的吼道,死死的盯着床榻前的林时,那个眼神彷佛恨不得生吞了他一样。
林时一脸愤愤不平,指着上官靖,怒道:“好了!你都醒过来了,你怎么还乱认人啊!我是林时,不是江宁!”
“你又不是瞎子!又不是像之前那样深更半夜的!你就不能瞪大你的狗、呸!尊贵的眼睛好好瞧一下我长什么样子吗?”
“我是林时,我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哪个长的像江宁!你说说!我就不信你还能认错人!”
林时直接气的说了一大串话。
闻言,上官靖笑得越发厉害,瞧着林时正想开口的时候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见状,林时不忍心道:“好了,你喊就喊呗,喊谁的名字都行,你别激动了,保持冷静,别再吐血了。”
“……看的我心里挺难受的。”林时有些难受道。
“难受?”上官靖随意的擦了一把嘴边的鲜血,艰难的抬头瞧着林时,嘲讽道:“阿宁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咳咳咳哈哈哈哈”
“别笑了!”林时怒道。
闻言,上官靖突然就不笑了,只是躺在床上冷冷的瞧着远处的林时。
一时间,两人一站一躺就这么僵持起来。
过了许久,上官靖移开放在林时身上的视线,抬头看着虚空,带着几分回忆的口吻道:“我真的很高兴咳咳咳醒过来能见到阿宁。”
林时:“……”
“我真的不是江宁!但是你一定是瞎子!”林时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住下去了,生剥皮肉就生剥皮肉吧!这憋屈太难受了,先骂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