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之后,看清自己所处状况的林时直接气笑了。
双手双脚都被拴了细链子。
一旁伺候的宫人,见林时醒过来,急忙跑出去禀告谢衡。
没一会,谢衡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大步流星的走到林时床边坐下:“阿时,你终于醒了。”
“气晕过去了,真是丢死人了。”自从醒过来之后静默良久的林时突然爆发。
发狠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手脚上的细链铮铮作响。
听着随着自己动作而越发响亮嘈杂的碰撞声,林时心里头那股无名火就越发的旺盛。
“啪!”
趁乱又是一巴掌扇在谢衡的脸上,林时暴怒:“我不是江宁!”
谢衡面对着如今情绪不稳定的林时,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与之而来的是更为坚定的狠心,冷声道:“你会变回江宁,你该是我新婚的妻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病!有大病!!!”林时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仿佛刚刚那一场发疯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见状,谢衡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林时,眼里闪过懊恼、悔恨、不解、痛苦,却独独没有后悔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
于林时而言,痛苦无力只是一时的,今后他会拥有尊贵的身份,过上最为舒坦的日子。
他会比上官靖那个贼子对林时更好。
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阿时都注定只能是他一人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谢衡径直道:“你若是不习惯江宁这个名字,孤可以喊阿时,或者——”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时,谢衡继续道:“喊你的小名,团团。”
“阿时,你曾记得团落院,就是你最为感兴趣的——”
想起之前因为林时曾经擅闯这座院子,自己直接下令将他扔到水牢里去的事,谢衡一下子就不说了。
闻言,林时扭头,瞪着谢衡厉声道:“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说着,林时翻了一个身,朝着谢衡道:“被关进水牢的时候,我被折断了一双手,在水牢里头更是惨不忍睹。”
谢衡听出林时语气中恨意,解释道:“擅闯那里本就是死罪,孤当时对阿时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不过归根结底是孤眼拙,竟然没认出阿时,只觉得阿时只是跟阿宁有些许相似,是孤的错!”谢衡认真道,语气里全是悔不当初。
瞧着谢衡的模样,林时径直道:“我好奇心太强,闯了禁地本身也不对,但是听你现在的语气大抵是认为自己真的错了,也后悔了。”
谢衡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时,点头:“孤、我保证日后定不会那样子对阿时。”
“后悔了就要弥补。”林时坐起来看着谢衡认真道:“你说是不是?”
谢衡瞧着林时一副要跟自己好好计较一番的模样,心里头有些窃喜,点头:“你说的对。”
“那就把上官靖给我放了,让他带我回去。”
话音一落,谢衡再也无法装出一副好脸色,这一个月里头他全是嫉妒怨恨,他恨不得生剥了上官靖。
“阿时,此事日后莫要再提。”谢衡冷声警告道。
闻言,林时边欣赏着谢衡的破防,边得意的吹了一声口哨:“哎呦,陛下怎么不继续把我当三岁小孩来哄骗了?”
谢衡冷冷的瞧着林时,眼里一片昏暗不明,道:“阿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是偏要如此,孤也未必狠不下心对你。”
林时抬起双手露出铁链子,道:“难道如今我还有半点身为人的尊严?难道陛下如今是没狠下心的模样?”
看着硬要和自己对着干的林时,谢衡不解道:“你不是贪慕虚荣吗?你不是向往自由吗?你不是想要平等相处吗?明明只要答应孤,这一切你都唾手可得。”
“阿时,异世二十余载的艰难和无助,还没让你学会低头服软吗?”谢衡带着最大的不解,同时心中恨意成倍翻涌。
闻言,林时贴近谢衡,从下仰视谢衡那双无情又多情的眼睛,半响这才笑道:“谢衡,我虽然不知道慧持大师所言是真还是假?但是如今听你一番话,我倒是觉得前世江宁惨死和我莫名其妙来到这儿,恐怕都有你的手笔。“
林时往后推开,盘腿坐在床榻之上,眼睛里闪过昏暗不明的光:“一叶一菩提,人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我倒是不知,若是真有,前世的你在算计,今生的你也在算计。”
“你自以为天下是你的棋盘,所有人都该是你手底下听话的棋子。”
“你的确成功了,一个宫婢生下来的皇子,竟然也成了新帝。”
“可是?人的喜恶可不在你的掌控之中。”
林时欣赏着谢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刺激谢衡道:“你好比,我喜欢和上官靖待在一块,却偏偏厌恶你这个狼子野心的贱人!”
话音一落,谢衡唰的一声起身,背对着林时握紧手中的拳头,冷声道:“不必故意刺激孤,孤不会上当,你就乖乖在这养好身体,待你身体好一些就让慧持大师行法。”
“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之上。”
闻言,林时鄙夷的冷哼一声:“最好你能掌控所有东西和人,否则如今的你就是一个笑话,一个爱而不得的疯子!呸——差点抬高你了,你就是一个疯子,你压根连爱是什么都不懂!”
说着,眼瞅着谢衡又要说什么,林时厌恶道:“滚!”
谢衡转身的动作一顿,还是背对着林时:“上官靖他就懂吗?孤看未必。”
说完,谢衡也不再停留,朝外走去,只是留给林时的背影略显落寞。
见状,林时只恨不得杀了这个背影的主人。
一抬手,瞧着双手上拴的铁链,林时冷着脸,骂了一句:“拴狗呢!”
“不能这么说,感觉骂自己是狗。”林时有些郁闷的仰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