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动,桑柠疑惑的抬头:“你不吃?”
司宴礼看了眼桌上那盘满满当当的羊肉,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串羊肉送到嘴边。
桑柠似乎从来不吃肉,刚刚点菜的时候她一道肉串也没点,就只点了几个素菜,看到自己点的那盘满满当当的羊肉,司宴礼这才想到之前他们吃饭时她似乎选择的更多的都是素食。
他疑惑的看向桑柠问道:“你...... 不吃肉?”
“嗯,不吃。”桑柠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素串,沉默了一瞬,看着司宴礼说。
“为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烤串吃纯素的。
桑柠直直看着司宴礼,胃里忽然一阵翻涌。
久远的记忆忽然涌入脑海中。
在千寻岛的那几年,虽然她以自身实力说服了岛主,但却要不停地帮岛主做事,起初几个月只是做游戏,做程序,可到了后面那帮人越发没人性,竟让她做赌博网站,还让她制毒品。
她死也不答应,便被岛主关在监禁室。
岛上不愿服从命令的人都会被关在监禁室,在那里有专门的看禁人,看禁人的职责便是教训他们这些不愿服从命令的硬茬,他们手段狠辣,岛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折磨致死。
在那里桑柠几乎被折磨死,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为岛主做违法犯罪的事。
还好那时桑柠已经是千寻岛不可替代的高智商高技术人才,再加上她医术惊人,岛主怕她没命,最后到底还是不敢让人继续打她。
那时桑柠本以为自己就要逃过一劫,然而她却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让她终生难忘。
打骂折辱在桑柠身上行不通,于是她被岛主送进了一座白房子里。
起初桑柠并不知道这座白房子的可怕之处,直到进去后她才发现,里面所有人都是岛主的试验品,他们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药剂,白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到晚上一个个活跃起来,全都变成了丧尸。
桑柠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正常人,在那里,每到晚上就是她的噩梦。
晚上这些人会变成丧尸,攻击性极强,桑柠时刻都要警惕周围人的变化,保护自己不被这些人伤害。
本以为这些已经够可怕的了,直到她跟这些变成丧尸的人被关在这里饿了三天之后,这天夜里,这些人互相厮杀起来。
桑柠亲眼看着这些人互相拧下彼此的胳膊或是腿拿在手中,血淋淋的,那腥味让人作呕。
那些人捧着自己的“战利品”不光不嫌弃,还一脸兴奋。
桑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被人拽断手的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笑着将另一人的小腿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咬着,连带着骨头也一同嚼烂吞进了肚子里。
隔天早上,白房子死了一半人,地上鲜血淋淋,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从回忆里抽出思绪,桑柠抿了抿唇,语气淡淡的对司宴礼说:“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吃。”
司宴礼看出桑柠没有说实话,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吃完离开后,二人去了附近的公园散步消食。
走到一处无人的湖边儿时,司宴礼忽然开口:“今天......坐在你身边儿的那男人是什么人?”
司宴礼纠结了好长时间,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憋在心中的话问出来。
话落,他直勾勾的盯着桑柠,似乎在等她一个回答。
桑柠微微一怔,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天坐在自己身边儿的那个男人。
与此同时,她若有所思的看了司宴礼一眼才开口道:“你说他啊,是那位王总的助理。”
司宴礼皱着眉头:“你们......”
不等他说完,桑柠便笑着道:“王总让他给我敬酒。”
得知两人什么关系也没有,司宴礼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刚刚堆积在心头那些烦躁阴郁的情绪此时忽然一扫而空。
这时,桑柠忽然想到了今天司宴礼在包厢内问的那句话,她很快意识到他在吃醋。
桑柠微微一笑,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所以,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司宴礼抿了抿唇,硬是说不出话。
这副样子倒是有些可爱,桑柠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过可惜了......
可惜他不是主人格。
桑柠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司宴礼的主人格,她微微皱了皱眉,那家伙狂暴自大,暴戾凶狠,令人讨厌。
比起主人格,她倒是更喜欢他的副人格。
司宴礼并不知道桑柠此时在想什么,但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大概看出了她在逗弄他。
明明是被逗弄的那个,但他却有些高兴。
司宴礼想了想忽然笑着问:“我还没问过,大学一年了,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既漂亮又优秀,学校喜欢她的人一定很多,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桑柠一眼便看出了司宴礼的小心思,她淡淡道:“没有。”
司宴礼目光灼灼:“那柠柠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喜欢什么样的人?
桑柠微微皱了皱眉头,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上辈子她没有被人爱过,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困难。
她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无条件爱我,永远不会背叛和欺骗我,我......大概率会喜欢这种人吧。”
虽然这么说,但桑柠很清楚自己说的过于理想化,这种人大概率并不存在。
司宴礼听完,微扬的唇角缓缓拉平。
想到当初接近桑柠的目的,司宴礼忽然有些慌。
当初他先发现桑柠跟国外的康森医学研究中心有关,才想方设法接近她,只为了拿到让母亲住院的名额,只可惜到底晚了,母亲还是变成植物人了。
司宴礼抿着唇问:“如果你发现有一天自己被欺骗的话,你会怎么办?”
桑柠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司宴礼也没有追问,他看了眼女孩被冻的通红的耳朵,忽然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
桑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暖烘烘的围巾包裹住,围巾上还残留着清冽的淡香。
桑柠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桑柠张了张口:“你……”
司宴礼:“别动。”
“太冷了,你戴着。”
温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桑柠没有再动,任由司宴礼自己的围巾系在她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