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事情这么结束了,谁知那几个人非但不感恩,反而变本加厉的想要伺机报复。
原因是这件事在镇上传了出来,几人立觉脸面全无,更不知怎么打听到,是程红斌告的密。
几人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教训一下程红斌,众人都知这程红斌喜欢看戏,就在第二天晚上唱戏时,程红斌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戏台上翻跟头,一个人挤到他跟前递了支烟,想拉他出去聊聊。
程红斌扭头一看是那田国庆一伙的,顿时皱眉:“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那人笑嘻嘻的说道:“这儿也太吵了,找你有正事。”
程红斌立即生疑:“找我有什么正事?”
“嘿嘿……自然是有,你跟着来就好。”那人再次笑说,脸上的笑很是古怪。
程红斌深知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摆手:“还是算了,我想看戏,咱们都不是一道街的……”
那人忽然变脸:“好,你可别后悔。”
程红斌张了张嘴,对方这话里明显带着一种恐吓的意味。
那人指了指程红斌,然后转身走了。
程红斌被这一指,更加心里有些担忧,平时自己跟这些人可没有打过交道,今天无端来找自己,里面肯定有阴谋,他这下看戏的心情也没了,只想赶紧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等回到北街,可就不怕了。
殊不知,他已经被这几人盯上了,他现在的任何动作,都被人死死的盯着。
果然,程红斌还没溜出多远,在一个拐角就被两个人拦住了。
程红斌脸上惊骇:“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笑道:“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程红斌心中一愣,难道自己告密的事,让这几人知道了?想到此,他连忙说道:“我肯定不知道啊。”
那人继续笑道:“别给老子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敢做就敢认。”
程红斌急了,脱口而出:“我没有去告密!”
那人收起笑容:“哼,我又没提这事,你怎么倒自己猜到了?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别他妈的跟他废话,干他!”那人旁边的同伴恶狠狠的说道。
程红斌刚想转身跑,见身后也被两个身影给堵住了,程红斌借着冷月光一看,其中一人正是田国庆。
程红斌被逼到了墙角,四人缓缓围了过去,田国庆冷笑一声:“想跑啊?跑得了吗?”
程红斌嘴硬道:“你们别乱来啊,都是一个镇上的,传出去,咱们面子都往哪搁?”
田国庆冷笑道:“还面子?你还在这跟老子讲面子?哥几个的面子早在昨晚丢光了,你现在还跟我讲面子?”
程红斌皱着眉问:“这跟我没关系啊。”
田国庆摸摸鼻子说道:“你是不是男人?做了就要认,挨打要立定。反正今晚你是逃不了挨这顿锤了。”
田国庆也没在跟程红斌废话,当即就四人对其拳脚相加,丝毫不顾大家是不是一个镇上的人,下手可算是狠毒。
程红斌被揍得鼻青脸肿,连话都说不清了。
田国庆一把薅住程红斌的衣领,发出警告:“以后少他妈多管闲事,这次就是个教训,下次将你老二捏碎。”
几人大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笑道:“嘿,这家伙跟条死狗一样了,接下来就该那唱戏的小娘们了。”
另一个人说道:“那就按计划进行,保准今晚睡了她。”
田国庆几人发出一连串的淫笑声。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在程红斌面前说出他们的计划。
等他们又对着程红斌一顿警告后,他们勾肩搭背的又回去听戏了。
而这时,程红斌也缓过来劲了,直接拖着受伤的身体向着戏台后方一瘸一拐的挪了过去。
好不容易挪到了戏台后方,他看到了一个正站着撒尿的人。
程红斌连忙喊道:“诶——”
由于唱戏的声音太大,那个人没有听见,撒完就爬上了戏台。
程红斌无奈,只好又挪了过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我也去撒一泡。”
随后只见戏台后方的棚子掀开一个缝,钻出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来。
那女人一看到外面还有个鼻青脸肿的人时,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鬼啊——”
程红斌连忙开口道:“姑娘……别……别怕,是我啊!”
那女人的尖叫声,也引来了一些还未上场的伙计。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有鬼?”
刚才那女人指着程红斌说道:“你们看。”
众人一看也吓了一跳。
程红斌再次说道:“是我啊,昨晚给你们报信的人。”
众人一听,那个女人正是红灵芝,她皱着眉头问道:“程红斌?”
程红斌点了下头,这时戏班里跳下来两个武生打扮的男人,疑惑的问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程红斌苦笑一声:“还有谁?你们昨晚抓住的那几个痞子。”
“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红灵芝怒了,要不是脸上有白色的颜料,估计样子会更加凶狠:“你们这里的人,也太烂了些。”
程红斌尴尬的一笑:“哪个地方没有呢。”
红灵芝骂道:“你这人,真是一根筋,打不过就跑啊,干嘛傻傻的让人打?”
程红斌摇摇头:“他们四个人堵着,想跑也跑不掉,有时候越跑,被抓住了,打的越狠,倒不如让他们打几下消消气啊。”
红灵芝气乐了:“你倒是挺识趣的。”
这时,程红斌话锋一转,对着红灵芝提醒道:“对了,我来这儿,是想告诉你们,那四个家伙,要对你使坏了,你一定要当心啊。”
红灵芝一愣:“你来这儿,就是告诉我这个的?”
程红斌点点头:“是啊,他们打完我,就说什么按计划进行。说……说要睡了你……”
红灵芝闻言柳眉倒竖:“混蛋!”
戏班里的人,更是怒不可遏,纷纷摩拳擦掌的叫骂了起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今晚怎么收拾他们。”
程红斌脸上一阵尴尬:“你们提防点就好,我该走了,不然让他们知道又是我告的密,肯定轻饶不了我。”说完,程红斌转身就要走。
红灵芝连忙喊住他:“你等等,我给你擦点药。”
程红斌连忙摇手:“别……别麻烦了……”
红灵芝微怒:“让你擦,你就擦,别那么多废话。老刘,你们俩将他架后台上。”
台下的两个武生点了下头,不由分说的就架起了程红斌的胳膊,当下一较力,就将程红斌给架到了戏台子上。
程红斌无奈,只好任由这些人了。
红灵芝用纤细的手指帮着程红斌擦药膏,擦一下药,还不忘用嘴吹一下,程红斌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即就脸红了。
红灵芝是一个大大方方的女子,哪里会想到这种微妙的动作其实是十分暧昧的,她叫程红斌脸发红,眼神也有些躲闪,就问道:“你干什么啊?”
“怪……怪不好意思的……”程红斌低下了头。
红灵芝用手背掩嘴笑了:“你这人脸皮还挺薄啊。”
程红斌更觉无地自容了起来。
红灵芝说道:“下次再有人打你,你直接跟他们打,反正都是痛,把男人的气概发挥出来,他们就会害怕。”
程红斌说道:“我……我不敢。”
红灵芝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不敢的?你就是太胆小。”
程红斌没有说话,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教他怎么打架,这让他更加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红灵芝伸出一只手说道:“我叫王月芝。谢谢你来告诉我有危险。”
程红斌连忙也伸出一只手,两人握了握:“我也不希望他们祸害人。就算挨顿打,你平安了就好。”
红灵芝笑了笑:“看不出来,你这么仗义。”
程红斌不好意思的说道:“举手之劳。只不过,脸有点疼。”
红灵芝又银铃般的笑了,程红斌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
红灵芝似乎注意到了,连忙羞的扭过头:“你看什么呢。”
“好……好看……”程红斌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红灵芝。
红灵芝呆了片刻,随后说道:“我……我该上台了,你……你就在后台看会儿吧。”
程红斌点了下头。
红灵芝随后就紧了紧裙摆,水袖往肩上一搭,就脚步轻盈的走到了戏台子中央,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幸亏,这后台与前台有几层幕帘挡着,程红斌近距离的看着红灵芝的身影,仿佛空气中都散发着这女子的香气。
而台上的红灵芝有时也有意无意的向后看一眼,当她看到程红斌鼻青脸肿的在偷看时,不觉对其莞尔一笑。
程红斌被这笑给迷的神魂颠倒。
情,就是这么奇妙,有时两个人,待在一起十年都不会产生情愫,有时两个人一见倾心,仿若冥冥之中就是有情之人。
之后,程红斌沦陷了,他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女子,而红灵芝也对其有了好感。
终于,在最后一夜,他们在一个小树林里纠缠在了一起,让两人难解难分,寒冷的天气,没有冷却掉两人炽热的心。
后来,镇上的大户,为天爷庙又写了三天的大戏,给了丰厚的报酬,廖盛舟也乐的有钱赚,这让程红斌与红灵芝大喜过望,因为能多待一天,两人就能多快活一天。
可是,当红灵芝提出与程红斌成婚时,程红斌却犯难了,说在等等吧,借口说要做好家人的工作,那时候的人家都对戏子有些成见,红灵芝虽说清白之身,但也摆脱不了一个戏子的身份,所以就答应给程红斌一点时间。
程红斌给红灵芝的印象就是胆小怕事,可其中包含着忠厚老实,所以她对程红斌的话,深信不疑。
这一晚,又唱罢了戏,两人又偷跑进了无人的小树林。
红灵芝说:“有点冷啊,要不找个其他地方吧。”
程红斌皱起了眉:“你们那所院子里又不能去,我家也不行。除了这里,可没别的地方了。”
红灵芝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
程红斌疑惑的问:“哦?哪里?”
红灵芝说道:“咱们去庙里。”
程红斌吓了一跳:“你疯了?”
红灵芝说:“怕什么?那里一到晚上就没人了,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况且,那门只是虚掩着,姓刘的说,是为了让看戏的神能够回到庙堂里,真是怪的很。”
程红斌额头有些冒冷汗:“我知道,可是,里面都是神像啊。你也不怕亵渎了老天爷?”
“嗐!什么老天爷啊?那都是泥塑的,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我根本就不相信神像会有什么灵力。”红灵芝对庙里的神像,丝毫不以为然。
可程红斌不一样啊,他有点做贼心虚:“还是别了。咱们还是在这解决一下嘛。”
红灵芝说道:“你看你这胆子,你不去我去。这里每次都能冻死个人。十二点后,我就庙里等你。你来,就来,你不来,以后都不用来了。”
终究是色迷了心窍,程红斌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果然,在十二点时,庙里的人都走光了,连个人影都没了,只有满屋子面目可憎的神像,也不知为何,晚上的神像有种让人恐惧感,每个表情都像是真的一样,他们瞪着怒目,仿佛一不注意就会眨上一眨。
程红斌从门缝里偷偷溜了进去,红灵芝果然在里面。
程红斌刚开始还是有些害怕担忧的,如果真亵渎了神灵,这个罪过可算不小,以后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还很难说。
可是当他看到红灵芝将身上的衣裳脱光时,就彻底的不再害怕了,色胆包天用在此处,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就这样两人在蒲团上纠缠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场所的缘故,今晚的红灵芝更加的豪放了。
红灵芝咬住程红斌的肩膀,说道:“你这辈子别负我。”
程红斌点着头:“不会,我对老天爷发誓。若是负你,不得好死。”
红灵芝又是一阵感动。
可是,正当两人要尽兴时,庙门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