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屋内火盆带来的温暖热意扑面而来,宋寻年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中的书籍就被人抽出,自己被强硬的按在火盆边的板凳上。
白昭昭拉着他冰凉的手凑近火堆,语气有些心疼,“你今天早上是不是碰凉水了?”
之前不管天气有多凉,男人的手都是温温热热的,帮着她暖手,现在比她的手还凉了许多。
像是冰块一样。
宋寻年看着自己被冻得发红的手指,看着女孩不愉的脸色,抿唇道:“我错了……”
白昭昭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模样,心里的火气已经灭了一半,只是看着被修长的手指现在冻到泛起青紫,嘴上还硬着,
“那你以后这个天气还碰冷水吗?”
“不碰了,我以后都不碰了。”少年迅速摇头,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晃了晃,“昭昭原谅了可以吗?”
白母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氛围,只觉得好笑。
“好了昭昭,人家阿寻已经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
这还没结婚,阿寻倒是被吃的死死的,怕是结婚后,自己这女儿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白昭昭朝白母的方向撅了撅嘴,对待少年的语气软下来,“只有这一次了,以后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的。”
“嗯,以后不会再惹昭昭生气。”
白母只是在屋里呆了一会,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年轻,知道自己在这两人放不开,拿着毛线跟两人嘱咐一声,去隔壁王莲家一起聊天勾毛衣去了。
长辈一走。
宋寻年拉住女孩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中,耳尖有些发热,“昭昭你昨天晚上怎么亲……”
白昭昭捂住他的嘴,羞愤的瞪了他一眼,“这种事,你说出来干什么?”
她声音小了一点,红着脸颊,“我们都领证了,也不能只牵手了吧……”
少年的眼睛暗了暗,喉结滚动,身体向她凑近了一些,脑海中被他压下的画面再次浮现出来,“那昭昭,我能现在亲你吗?”
“这种事你怎么还问啊……”女孩动作很轻的推了推她的胸口,火光中的色彩染上她的眼尾,心尖像是被人拿着小钩子轻轻划了下,
火盆中跳跃的印在少年的眼眸中。
只是一瞬间。
炽热的吻印在她的唇瓣上。
跟他手掌的温度完全相反,柔软而又炙热,身体被他紧紧的拢在怀中,所有的感官聚集在唇齿间,呼吸嘤咛中,身体仿佛要在他怀中融化……
盆中火光跳动,干燥的木头在火得烘烤下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开声,外面冷风呼啸,渐渐的莹白色雪花从天空飘落,乘着冷风轻轻推开未关好的窗户,飘进室内。
女孩眨了眨被泪水浸湿的眼睫,被冷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宋寻年退开唇,带着水光的唇瓣轻啄着她的唇角,指腹擦向她的眼尾擦拭去那抹晶莹的水珠。
“乖乖坐在这,我去关窗。”
白昭昭低着头不说话,感受到他松开手臂走向身后,抿着发红的唇,看向那盆中跳动火光。
隐隐约约有股香甜气息在空气中逸散开。
宋寻年关上窗户回来就见女孩蹲在火盆旁,手握着木棍扒拉着火堆,从灰烬中扒拉出两个焦黑的东西。
女孩看着那几个黑黢黢被烤糊的地瓜,瘪了瘪嘴,瞪了眼身侧含笑的人,
“都怪你,地瓜烤糊了。”
少年视线看着那地上几个黑蛋子摸着鼻尖,认下自己的错误,“怪我,我的错。”
感受到温度不那么烫了,他捡起地上焦黑的地瓜,捏了捏表皮,掰开。
香甜的气息更为浓烈,地瓜里面白色的内瓤露出,不像后面出现的“蜜薯”,现在的地瓜多是发白的内瓤,淀粉很多,吃起来格外的噎人,但也格外香甜。
宋寻年将外面被灰土沾染的表皮剥去,递给女孩,“还是可以吃的。”
白昭昭看着他笑得有些傻的表情,将手中那块自己剥好的地瓜塞进他嘴巴里,笑骂道:
“笨蛋。”
……
结婚前,宋家所有人提前三天赶来,帮忙收拾婚房,连带着在京城里买的家具给运过来。
结婚当天,天气格外的明媚。
婚礼饭菜整整弄了四十桌,村里的大多数人都被邀请吃饭。
那喜庆的场景,甚至多少年之后还有人拿出来夸赞。
白昭昭在外面敬了一圈酒,就被带到婚房。
婚房是她自己的房间,因着现在还不能回城,这处暂时当她们的婚房。
至于下乡结束,两家人商量,在京城再举办一次婚礼。
天色渐暗,外面吵闹声渐渐消散。
脚步声渐近,房门被人推开,宋寻年身上带着酒气,眼尾都被酒气染上浅浅一层红晕。
他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床边的人。
白昭昭穿着白色婚纱坐在床边,头发被人烫成小卷,盘成公主头,脸上的妆容还未卸,唇红齿白,整个人格外漂亮。
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她抬起头,红着脸颊睨了他一眼,“阿寻,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外面的冷风都吹进来了。”
宋寻年眨了下眼,呆愣愣关上房门,走到她身边。
女孩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有些想笑,站起身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笨蛋,你是看傻了吗?”
“……嗯。”面前的人点头,目光依旧一眨不眨望着她,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昭昭今天很漂亮,像个公主一样。”
“呆子。”
白昭昭脸颊上的红晕颜色加深,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推了推他的胸口,“我想洗漱,你去帮我烧水吧。”
宋寻年盯着面前那张娇艳的容颜,滚动着喉结,哑声应道:“……好。”
热水被拎进房内。
脸上的妆容被卸下,身上繁琐的婚纱被换成一身红色的衬衣。
白昭昭缩在大红喜被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宋寻年将水倒出去,来回忙来忙去,身上的西装外套都被脱了下来,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领带都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扯下,领口扣子被解开松松垮垮的露出锁骨。
头上短寸的发丝滑下一颗颗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向下巴,最终砸向地面。
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好奇的问了一句,“你……那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