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铸与几人对面而望,平淡地目睹着气急败坏的钱月和干杵在原地的刘强几人。
短暂的沉寂之后,刘强率先开口:
“那个...小兄弟你贵姓啊?”
什么?
钱月听到刘强那低三下四的语气,眼睛瞪得滚圆。
她怒声质疑:
“强哥,你不是说好了来帮我撑场子的吗?”
“怎么现在向着那帮小崽子说话呢?”
刘强无语,陈铸也没有回话,只有钱月喋喋不休:
“喂,刘强,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想当初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家帮了你们多少,你现在开始忘恩负义了?”
“你......”
“闭嘴!”刘强向身后喝道。
此刻的他也很难受。
作为一个农民工,知恩图报本来是他们一贯所贯彻的。
可现在这个情况......
刘强望向面前的年轻人。
在陈铸出声之前,他们没有任何一人注意到陈铸。
哪怕身形在夜色中不容易被看清,那脚步呢?
刘强面色凝重,用脚在大厅的水泥地上跺了跺。
莎莎的响声不断。
这也是刘强不顾情谊也要制止住钱月的原因。
平房的地板和高楼不同,尤其是在这胡同中,更多人家几乎只是用水泥稍微一抹。
凹凸不平的地面加上其中分散着的沙子,想要不出声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这样的人,刘强只见过一次。
就是大老板唯一一次来工地审查,他的保镖走路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声响。
可那是在嘈杂的工地上,而现在,却是在寂静的房间中。
一滴冷汗顺着刘强的脑后流了下来。
“刘强,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把他拿下,好进去把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娘们一并抓起来。”
“要是让他们逃跑了,我唯你是问。”
“喂,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
“你给老子闭嘴!”刘强终于忍无可忍,怒斥道,“你说话说话,老子说话不说话吗?”
他恨铁不成钢。
钱月这个女人,怎么就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呢?
眼前这名年轻男子,绝对不止看上去那般年轻。
陈铸注视着刘强左右为难的样子,会心一笑。
他淡淡绕过刘强,来到钱月跟前。
“你,你干什么?”
钱月有些怯懦地向后退一步,闭上了嘴,心里莫名的恐惧。
周身的三四名成年男人没有带给她丝毫的安全感。
其余的几人其实有心上前阻拦一下陈铸的步伐,不过在目睹了刘强那不为所动的身影后,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陈铸脸上始终带着莫名的笑容,
“哥几个,能不能给我和这位女士一点私人的空间呢?”
钱月身后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在看到刘强微微点头之后,向周身散开。
“你们!?”
钱月的眼神有些闪避,不敢直视迎面而来的陈铸。
“没关系的,阿姨。”
陈铸与钱月附耳而谈,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莎莎的响声。
不一会儿,钱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如假包换。”
陈铸向后撤回一步,走到大厅中的空旷处。
“幼禾母亲,这次不请自来,确实是我们不对。”
“本以为学校方面有通知过你们的,但是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子的。”
钱月自从听到陈铸的话后就满脸堆笑,不大的眼睛中好像有星星在闪:
“通知了通知了,是我这记性不好使。”
“都是误会、误会。”
“你看这事闹得。”
说罢,她双手一拍,面向陈铸身后的刘强,
“刘大哥,这次真是不好意思了,还让你们白跑一趟。”
“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等下次,下次我一定登门赔罪。”
钱月笑着,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刘强听完,自然也是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那个少年和钱月说过什么,但好消息是,自己和这帮兄弟们似乎不用再和他对上了。
不管对方是不是和自己想的那样,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们聊家事,我们就不在这里瞎捣乱了。”
话后,刘强像是避瘟神一样急匆匆带领一大帮子不明所以的兄弟离开钱月家。
待到人走光之后,钱月悻悻走到陈铸旁边,
“那个,小禾苗他们都在里屋,我就在外面待着,有什么需要直接招呼我。”
“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就好。”
陈铸微微颔首,径直走回到房屋之中。
屋子内。
苏茗雪正贴着耳朵趴在门上。
“奇怪,怎么没动静了?”
“谈崩了?不应该啊。”
“陈铸这么有实力,这种事情应该是手到擒来啊。”
李幼禾坐在床边,将视线从李政身上移开,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茗雪,你这样子偷听陈铸少爷谈话不好吧?”
女生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半天前还互不认识的两个人,可能经过几个小时,就成为亲密无比的闺蜜。
听到话的苏茗雪认真地说教起李幼禾,“幼禾,你就是胆子太小了,才这么容易被人欺负。”
“而且我又没犯错。”
“是陈铸自己说要让我呆在房间里的,我现在这不是好好待在这里了嘛。”
李幼禾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似懂非懂得点点头。
就在两女对话的功夫,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苏茗雪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教导李幼禾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缓慢打开的木门。
“呀!!”
随着一道惊呼,苏茗雪倩丽的身影倒在了从外面走来的......陈铸身上。
后者早就听到门后的动静,也大体猜到屋子里面是一个什么情况。
于是他眼疾手快地侧身闪避,留苏茗雪独自一头向地面扎去。
“陈铸你混......”
失重感来袭的瞬间,苏茗雪还不忘大骂陈铸。
只不过,就在距离地面只有二点五厘米的距离时,下坠却忽然顿住。
“蛋。”
陈铸用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拽住了苏茗雪的衣领,致使她最后一个字能清晰地吐露出来。
她看着已经扫落地面的秀发,咬牙切齿地转头瞪向陈铸。
“陈铸你......”
嘭!!
陈铸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说,右手一松,苏茗雪那清秀的面庞便和地面有了个亲密接触。
虽然这一点距离连皮都不一定能擦破,但打小生活在大家之中的苏茗雪哪受过这份屈辱?
她不顾脸上的疼痛猛地起身,恨不得立马将他大卸八块。
“陈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