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灯火通明,两边挂着各种和赛车有关的画像。
陈铸动作迅速,两个转角之后,从后方进入观众台。
此刻,人声鼎沸,引擎夹杂气浪的声音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陈铸没有在意那些看起来十分炫酷的车技,他四下张望,终于在另一个角落中注意到了那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身影。
陈铸眼神抓住他的瞬间,那人也同样观察到陈铸,迅速回头没入人群。
“站住。”
陈铸不知道自己大吼一声的目的是什么,但反应性地脱口而出,朝那人追去。
“干嘛呢。”
“别挤人啊,有没有素质。”
陈铸一边眼神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一边扒拉开阻挡在自己前方的人群,脚步一点一点挪近。
前方的黑帽子回头查看,陈铸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不由得面色慌张,加快步子。
同时,他的五官也被陈铸牢牢记在脑海中。
陈铸的速度以及手部力量远高于他。
黑帽子再努力地逃窜,也比不过陈铸见缝插针的追捕以及推开人群的效率。
照这样发展下去,他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
人群的辱骂声不绝于耳,但陈铸不在乎,他只需要在最短的时间中逮捕目标。
终于,在经历了四五分钟的追逐战后,黑帽子的身形近在咫尺。
得手了。
陈铸充满自信地伸出胳膊,这一下,完全可以很轻易地抓到对方。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个瘦干的手拽住他的衣角。
“喂,你打到我孩子了。”
陈铸没管拉住他的男人,他早在观察的时候就注意到过,旁边的女孩哭闹完全是被赛车表演吓到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一把打掉男人拉住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追赶,可谁知身后的男人耍起了无赖。
“大家快看啊,这里有个年轻小伙子打人不负责了。”
“我女儿安安静静地看表演,没想到这人上来就给了她一拳,打哭了还要跑路。”
“大伙都来评评理啊。”
男人开始造谣,周围的所有人立刻转过头来面向二人。
黑帽子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在进入一扇小门之后,退出了陈铸的视线。
陈铸停下脚步,带着寒意的目光转头看向男人,后者顿时冷汗频出,
“你,你想干什么?”
......
陈铸站在小门的另一侧,这里联通一条走廊,哪里还有黑帽子的身影?
陈铸咬牙切齿地回忆起刚才那个男人。
他不顾老婆的劝阻,执意要看赛车比赛,可家中孩子没有人管,无奈下男人只能带着女儿一起来到了这里。
可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哪里看得懂那声浪浩大的赛车表演?
在她的眼中,底下的都是一群会喷火的怪物,于是哭诉着要男人带她回家。
但男人痴迷赛车已经到了近乎入魔的阶段,嘴中不住的喝彩,对女儿的话置若罔闻。
女孩觉得委屈,哭声越来越大,很快就使周围人反感,并拍下视频发到网上。
回过神的男人害怕晚上回家被责罚,想要找个理由撇清责任,所以盯上了正在追赶黑帽子的陈铸。
事情很简单。
陈铸倒霉也是真的倒霉。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顺着走廊缓步前进,打算碰碰运气。
他记得黑帽子身上的衣服有一个很显着的标志,像是工作服。
可惜,他不仅对这里没有丝毫了解,而且路痴。
“陈铸?”
一声疑问,在陈铸背后响起。
他好奇地转过身子,是一个留着短发和狼尾,偏中性化的女生。
“你是......方玉?”
陈铸回忆起,眼前的女孩就是当时站在林清泉旁边,还被自己误认为要找对象的那人。
“真的是你!”
方玉有些惊喜,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遇见熟人是一个很奇妙的事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紧接着问。
“表妹喜欢赛车,带她来这里过过瘾。”陈铸如实回答。
“你还有妹妹欸,我可喜欢小朋友了”,方玉往陈铸身后眺望,“她人呢?”
“外边乱,没带她出来。”
“你真会开玩笑。”方玉捶了陈铸的胸脯一下,笑道,“外面观众席人山人海的,还能有比那里乱的地方?”
“你难不成搞到了包间?那地方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来的。”
陈铸没有随着对方嬉闹的语气,而是表情认真。
“我靠,你别告诉我,你真的......”
陈铸点点头。
看见他淡定的神情,方玉难以置信地张大嘴,下巴拉得老长。
她瞬间踮起脚尖,勾搭到他的肩膀上,满脸谄媚,
“陈铸,不对,大哥,你觉得咱俩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铸回答,并将她的胳膊撇下肩头。
他和方玉第二次见面,上一次见面自己心障还有一部分她的原因在里面,陈铸并不觉得两人关系多好。
他准备回去了。
一是再转下去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他不放心江月儿自己待在包间里。
其二,则是陈铸对刚才那个黑帽子的行为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他对这里是否有危害。
而且青河有自己的负责人,自己能帮上一把就帮一把,出意外的话也只能说明他的防范意识很差劲。
眼见陈铸要走,方玉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紧陈铸的小腿,
“哥,义父,义父,你别走啊。”
“你看我费尽心思撮合你和清泉,不就是弥补我的过错嘛。”
“你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开始演起苦肉计。
陈铸想了想,确实,心障是自己的问题,方玉并不是导致其产生的直接原因。
而且自己对那个叫林清泉的女生确实印象不错。
可这也不能作为他带人炫耀的理由。
除非......陈铸暗暗盘算。
听方玉的口气,他对这里应该是十分熟悉。
“你对这里有多了解?”陈铸不夹杂丝毫情感的语气传到方玉耳中。
方玉一听有戏,赶忙起身,
“不跟你吹,这地方我可每个月都来。”
“不说跟自己家一样,起码也是轻车熟路,随便指个地方都不用看地图的那种。”
陈铸点头,从角落中找到一段烟蒂,在地上潦草地画上几笔。
“这个标志,有印象吗?”
这是陈铸在黑帽子衣服上观察到的,本来他已经打算放弃了,没想到瞌睡时候来枕头,被他碰到了方玉。
方玉用手搓着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思索起来。
“这个......好像是改装车间的工作服上的。”
陈铸眼睛亮了起来,“在哪里,带我去。”
“做好了我带你进包间。”
方玉一听,猛站起身,对着陈铸敬了个不是很标准的军礼,
“yes,sir。”
“义父,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