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一辆黑色轿车迎面缓缓驶来时,她察觉到了不对劲,掉头就往不远处人多的地方跑去。
工作人员回头喊了一声:“江小姐,你要去哪里?”
车子的速度更快,一眨眼饿功夫就到了跟前。
副驾驶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
他抓住江颂宜的胳膊就要往车上拽。
“江小姐,我们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江颂宜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你们是谁?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们走。”
“闭嘴!别说话。”
男子拖着江颂宜,把她直接塞到了车子后排。
混乱中,江颂宜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是徐嘉也?
除了他,好像也没别人敢在苏建誉的寿宴上这么做。
“滚!别碰我!”江颂宜抬脚踢了一下,喊着要下车,“放手,要不然我报警了!”
男人挑高眉毛,哼的一声冷笑:“那就报警啊,看谁能救得了你?”
渐渐的,江颂宜感觉到意识恍惚,身子酸软,没什么力气去挣扎。
任由对方给放在后排位置,扣好安全带。
眼睁睁看着车子驶出了会所大门。
刺眼车灯摇晃着照亮前方的盘山公路,感觉像是要飘向大海深处的一叶孤舟。
即将沉溺,没有希望。
江颂宜狠狠攥紧双手,试图找回几分清醒。
咽了咽喉咙,她艰难动唇:“你,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想知道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子扭头看一眼,讥讽道,“那得看你得罪了谁,我们只负责送货。”
“放……放我下去!要不然,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哥?你哥不是早就死了?死人救不了你的。”
昏暗里,长路漫漫似无尽头。
江颂宜伸手去拉车门,可是门锁纹丝不动。
她用力拍打窗户,歇斯底里喊:“快点,让我下去!”
“喊什么喊!”开车的男子伸出胳膊往后拍了一下,语气不耐,“江小姐,你得保存点体力,待会儿肯定能用得着。”
另一位男子猥琐笑了笑:“就是说啊,有力气了,体验感才会更好。”
一盏盏路灯从两侧飞速闪过。
南山会所的通明灯火被遥遥抛在身后。
云波诡谲的黑夜,与凶险莫测的未知,如同海水般汹涌过来。
这一刻,江颂宜心里真感觉到了害怕。
就像四年前看着车子在自己面前突然失控,全身止不住发颤。
一颗心被高高吊起。
就在江颂宜以为自己要在劫难逃的时候,对面突然出现了两束车灯,明晃晃的刺眼。
“靠,这谁啊?还远光灯,找死吧!”正开车的男人忍不住抱怨。
江颂宜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求救机会。
“救救我!”
她打不开窗户,只能用力拍打车窗。
副驾驶男子懒懒道:“江小姐,别白费力气了,外面看不到的。”
果不其然,对面的车子速度很快,没有任何迟疑的疾驰而过。
仅有的希望破灭,江颂宜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觉得委屈,又愤怒。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 —— ——
一个弯道转过去,忽然听到后面传来闪电般的嘶吼声。
轰——
江颂宜转头看,那辆黑色越野车冲破夜色薄雾飞奔过来。
几乎是紧随其后。
很快就加速并驾齐驱。
越野车的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一位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
他的眼睛很熟悉,好像裴书聿
怎么会是他?
江颂宜知道自己有救了,立刻激动着去拍打车窗。
“这里,救我!”
裴书聿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从助理那里拿到寿宴宾客名单之后,他没来及洗澡就开车匆匆赶了过来。
一路上跟会所的人了解情况。
基本上就确定了江颂宜就在旁边的这辆车里。
看得出来对方是在针对他们,副驾驶男子有点着急了:“你赶紧开快一点啊,甩开他!”
“我倒是想啊!可人家开的是奔驰G65,能比得过吗?”
不一会儿,后面又跟过来一辆车。
三辆车在盘山公路上追逐。
江颂宜所乘坐的车子被两边夹击,撞得东摇西晃。
刹车声、车子翻滚、哭喊声……脑海里闪过的画面,突然在眼前上演,惊得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四年前的那场车祸,对于江颂宜来说,是场永远也无法消失的梦魇。
直到今天还不时出现在脑海里。
裴书聿对着后面的司机比了个手势,对方立刻意会,一脚踩下油门,直接冲到了前面黑车和护栏的夹角之间。
黑色轿车硬是被撞的失去了控制力,在习惯性的作用下,急速向左。
瞅准实际,裴书聿立刻打死方向盘,横直拦在道路中间,手臂暴起了青筋!
“他谁啊?不要命了吧!”
开车的男子被这架势给吓到了,他慌忙踩下刹车。
刺啦——
两辆车子侧边擦过,爆发出了灼目的火花。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车停了下来。
裴书聿从车上下来,手上拎着一根高尔夫球杆,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对着车玻璃重重砸了下来。
车里的两位男子也懵了,想着今晚只是送个人而已,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阵仗。
对方来者不善,他们也不是什么舍命之人,就赶紧打开了车锁。
吧哒——
听到声响,江颂宜挣扎着,拼尽全力推开了车门。
“书,书聿哥……”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勉强走了两步,随即腿一软就朝着裴书聿扑了过去。
“救救我。”
几天前两人还发生了小争执,江颂宜还夸下海口说保持距离,可她现在没有别人可以求救。
裴书聿手里还拿着高尔夫球杆,垂眸看她,眼神黑沉沉的,揣摩不出情绪。
“烦人精,你能不能长点心?”
作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冷静沉稳是必备的心里要素。
裴书聿也一向如此。
可没有人会知道,开车过来的四十多分钟里,他有多么提心吊胆,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微微发颤。
江颂宜双手紧拽住裴书聿的衣服,从他怀里抬起头。
“我……我不知道房间里的瓶装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