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信直勾勾的盯着考场门里面的沈庆恒:“四郎,如果你不听我的,爹就跪在门口,直到你出来为止。”
沈庆恒有些哽咽的道:“爹,你到底为啥这么糊涂啊?
主考官大人都说了,武秀才和文秀才都是一样的,你为啥非得?”
他爹一直虽然有时候不太讲理,但也没有这么逼他们的时候。
这样对他们兄弟俩还是第一回。
沈守信又看了一眼差役,到底没再敢继续说出太难听的话。
但他还是把这次来这里的理由还有非得要带他们哥俩回去的原因说了。
原来是沈守诚在府试结束后,知道他俩儿子都考上了武童生,就特别的生气。
不但把沈光宗沈耀祖都打了,还派人把他们送回了宝泽县。
并且还让人稍了信回老家,势必要让人盯着他们好好读书。
让他们下一年再考,绝对不能碰武经七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还特意给沈大能也写了一封信,信里说了很多武考的不好,尤其还说武童生武秀才要前往边境历练的话。
说什么历练是假的,其实就是边境的兵不够,让这些人去守大头兵。
冲锋陷阵的那可是非常危险,死伤更多。
否则武考如果真是好事,怎么也不会轮到这些没练过武的人考上之类的。
这些话,沈守信也听到了。
越寻思越觉得老大说的是真的。
如果武秀才真是好事的话,以大房的那精明劲儿,绝对不会这么急急火燎的把大郎二郎送回来。
沈守信还没从俩儿子都考中了武童生的喜悦中出来,就被这些话给吓坏了。
沈守诚的小厮把沈光宗哥俩送到家,再赶回府城的时候,沈守信就跟着来接儿子了……
沈庆强已经不能回考场了,只得道:“去历练也只是走个形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大伯是这样说的,他不会坑光宗耀祖,咱们跟着大郎那哥俩肯定没错。”
“可我们都和书凡商量好了,一起去的!”
“他又没来参加武秀才考试,去啥去?”沈守信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小六那是考试的时候病了,都吐血了!”
“装的,和他爹沈老四一样。
你四叔当时就是装病,跟什么人学什么样,随根!”
“……”
沈庆恒到底没有拗过他爹。
因为他不出来,他爹就拽着他哥在门口等着。
还说如果他一直不出去,明天开考他就跪在门口。
差役拿着杀威棒赶人,他爹宁愿挨打也不走。
他爹沈守信皮糙肉厚的挨几下就挨了,但他哥胳膊本来就伤的那么重,再这么拉扯着,看着血流的更多了。
沈庆恒红着眼圈拿着哥俩的配刀从考场里走了出来……
沈庆远和孙昊远远的看着爷仨一起离开。
孙昊问:“小五,咱们咋办?”
“我没有后路,我必须考上秀才,我家都指望我!”
“我家也没有人能考上童生的,我爹说孙家能不能有秀才也得指望我啊!”
“……”
他们俩还是不一样的。
但眼下必须挺过最后两场武考。
三郎四郎有他们爹看着,他一个断亲出去的结拜兄弟管不了太多……
有这个想法的还有沈书凡。
青云把武考考场门外后来的事情讲给沈书凡听。
“大郎二郎知道沈守诚的外室和孩子的事情了吗?”
“知道的当天他们父子三人吵架,那哥俩挨了打,第二天就被送走了。”
沈守诚也是怕丢人啊!
外室可有可无的在他来说可能不算大事儿,但有个儿子那说道的就多了。
沈守诚眼下乡试在前,也有可能是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
所以干脆把俩儿子送回老家去 。
这是沈守诚能干得出来的事!
沈书凡道:“让青朗把三郎他们的账各自都算出来。”
“少爷,那饭菜?”
这几天沈庆强他们都在考场,饭菜也是没有备他们的份。
沈书凡嘴角勾了一下道:“按正常准备就行,我想二伯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是!”
沈庆强和沈庆恒带着沈守信来到小院。
沈书凡正在写字。
见他们哥俩回来,沈书凡已经有所预料。
这位二伯拿捏他的俩儿子也是不难的。
在讲道理和不讲理这方面,沈家这老哥几个各有千秋。
沈庆强连忙把他爹听信了大伯沈守诚信里说的话解释了一遍。
“小六,你别多心,我爹他糊涂了!”
“没啥可多心的,三哥你的胳膊别耽误了,去医馆看看吧?”
“那你……”
沈书凡轻笑着捋了捋衣袖道:“我再写会字,正事儿还是不能断了的!”
“……好,那你忙,我去医馆看看!”
“六郎,我们手里的银子不多了,还得带着爹出去转转。”沈庆恒这时道。
来到府城后,银子用完了再来找沈书凡拿。
其他的还是放在六郎这里的。
虽然气他爹非得把他俩从考场揪出来,但也不能放着爹不管不顾。
好歹这是府城,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不是?
沈书凡道:“青朗,把三公子四公子的账拿过来,余下的银子也拿来。”
“是!”
青朗学会记账之后,沈书凡就把他们所有的花销记账都交了出去。
沈庆强哥俩的余下的银子也在刚刚给了青朗。
青朗捧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来后,里面有个纸条,写着的是三公子四公子。
就从跟着沈书凡之后,青风青朗每天都跟着认字儿。
当下已经能认能写不少了!
账簿一份一份的记的特别清楚,哥俩一看就知道,平时吃饭的饭菜啥的都没扣。
沈书凡道:“咱们说好的。
一个月一分摊,现在还不到一整个月。
二伯来了,他可能不太想见到我,我就不请他吃饭了,你们哥俩的饭菜也不用付了,就当请二伯吃饭了!”
“…好几两银子呢…那怎么行?”
他们的花销可不止吃饭吃菜,平时六郎也没少弄一些补品给他们吃。
沈守信从门外走了进来道:“行啊,怎么不行?二伯记着六郎的好了哈!”
“这倒不必要,只要二伯以后别说我没管饭就行?”
“……哈哈,不会不会。”
他沈守信一顿饭再怎么吃,也吃不下几两银子。
儿子不用出那么些银子,就当他吃了。
仔细算来的话,还是他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