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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武考院试发榜。
青风青朗一大早就跑去看榜。
“中了,中了!”
“五公子中了武考……院案首!”
“什么……嘶!”
沈庆远一激动,差点坐起来。
后背上的伤一扯,疼的他忍不住直吸凉气。
“青风,重说,重说!”沈庆远趴在床上急切的道。
青风行了一礼道:“恭喜五公子,您中了武考院试的第一名,武案首,沈庆远!”
“哈…哈哈哈…老子也是案首了六郎!哈哈哈!”
沈庆远笑着笑着就哭了,边掉眼泪边道:“六郎,我家也不用去服徭役了,我爹我娘能睡个好觉了呜呜!”
搬出来的时候,他们一家都很高兴。
可想到那么重的徭役税赋即将贪到自家的时候又多了一些担忧。
现在,他终于又肥安稳的了!
“三伯三伯娘肯定也很高兴。”沈书凡按住他:“你好好趴着,这样也能听能说能问,赶紧休养好了咱们好回家!”
“对对对,我得休养好,这样回去爹娘看到肯定会难受。”
沈守礼夫妻俩的软包子性格,难得的养出来了沈庆远这样的性格。
还有这习惯性的先想着别人的习惯,也实属难得。
沈庆远安静的趴在床上,不时的笑一下。
看的沈书凡是既替他高兴,又有些担心。
担心沈庆远这家伙别是高兴过头了。
“就是,你干啥起来啊?”孙昊看向跟在青风身后气喘吁吁的人问:“师兄,我呢我呢?”
这人正是孙大刚派来的镖行里的一位师兄。
他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咋滴也不说他考中没中啊?
见沈庆远那边说完了,他才赶紧问出来。
“中了吧?”这位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了青风。
孙昊有些着急了:“不是,中就中,不中就不中,咋还不确定呢?”
这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人太多,都往前挤,我和青风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然后我忘了你的名咋写的了嘿。”
他还伸出了手,手上原先孙昊给写的他的名字和号序也看不清了。
原来他一路上都紧紧的握着手,又拥挤了一会儿,手里都是汗水。
手心里写的毛笔字已经成了一团墨渍,乌黑一片。
要不是看着孙昊写的,谁也不会以为那是名字。
“……”
“……”
这确实是挺让人没想到的。
青风笑着拱手道:“孙公子也中了,第二十九名!”
“太好了!嘶!哈哈哈,老子也中了!”孙昊一激动,就捶了一下桌子,哪怕不小心用了受伤的那手,但也不耽误他哈哈大笑。
还好还好,他还是老天爷喜欢的崽!
他的好运气幸好还在。
他爹说了,他只要能考中秀才他就是家里最厉害的,他知足了哈哈!
待都高兴的差不多了,青风又道:“少爷,您的那位叫时玉波的同窗也中了,第三十名,时玉波!”
青风可是特意把榜上的三十个人名都看了一遍。
担心忘了,写在手上怕糊了,还特意学着青朗随身带着一根黑木棍和一张纸。
虽然画的挺模糊,但他自己能认识。
“哦豁,时兄厉害啊!”
“卢夫子肯定很高兴。”
“兴许吧。”
“我们都中了,要不要庆祝一下?”
“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庆祝岂不是更好!”
“对哦,回家回家!”
沈书凡几人商量着回家,院外有鞭炮声响起。
青舟跑过来道:“少爷,来报喜的差役到门口了!”
“对啊,还有这茬……”
“帮个忙,扶我起来,我还能坚持一下!”
这么好的日子,他咋能躺在床上呢?
俩人可都相当羡慕六郎中案首时的热闹劲儿呢~
现在能体验了,绝对,不能错过。
谁知道还有没有下回啊……
沈庆远咬着牙从床上起来,换好了衣裳,由青风青朗一边一个架的着出了屋子。
孙昊也是一样,他甚至都没让他家镖行的那位师兄扶。
一个院子里,考出了三位秀才。
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笑的沈庆远和孙昊牙花子都出来了!
只是吧,这笑时间长了,脸就有些僵。
僵的都不知道到底笑没笑了。
担心不笑不好看,还特意把嘴角往上提了提~
沈书凡帮着安排谢差役、发喜饼、撒喜钱。
这方面院子里的众人都很熟。
热闹有余,忙而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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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
乡试开考。
沈书凡、沈庆远、孙昊等人已经准备齐整。
分别坐上一辆马车笑着离开了荣江府。
看着越来越远的府城大门,沈书凡收回了视线,放下了车帘。
往回走的时候,没有那种赶考的急迫感。
再加上还有俩伤号,慢腾腾的边走边休息。
到达宝泽县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
临别的时候,孙昊道:“咱们三个得把摆酒的日子分开,我要去喝你们的喜酒,你们也得来我家!”
沈庆远笑着道:“当然,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敢不来我就敢打上你家!”
“这还差不多,要不你俩去我家歇一宿再走吧?”
这眼看着天色就黑了。
就算乘坐着马车,回到沈家庄也得彻底黑了。
孙昊很是诚心的邀请兄弟们去他家的。
沈庆远摆手:“不了,爹娘指不定多担心我呢!”
沈书凡也道:“我也得早点回去,办酒的事情得等卢夫子回来再定时间,先不着急!”
他们都是卢夫子的学生,考上秀才是大喜事!
真要办酒席,卢夫子肯定是要入上座!
卢夫子还在府城没回来,沈书凡猜测可能是要等到乡试结束。
“也对,那行,真不去我家吗?”
“喝喜酒的时候再去。”
“好罢!”
三人从县城分开。
*
哪怕已经入了夜,沈家庄仍然有不少人都在摸黑干活。
这个时候正好是秋收秋种,最忙的时候。
这些干惯了的农活,哪怕闭着眼都能干。
在沈守礼的家门口处坐着四个人,一边干活一边不时的看向夜幕下的小路上瞅。
沈守义和沈守礼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出来坐一个时辰。
在家里等的实在是焦心,在村口又不放心家里。
就在门口等了。
虽然在这里也是干等。
家里的活多,在这边干坐着也闲不住。
边干活边等,省的在家里总想出来转一圈看看是不是孩子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