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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钱庄的路途其实并不算遥远,但这一路上王翰宸和肖念都没有太多言语交流。终于,两人来到了钱庄门前。这座钱庄看上去气势恢宏,门口还站着两个精神抖擞的守卫。

王翰宸刚一踏进钱庄大门,眼尖的掌柜就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只见他微微躬身行礼,热情地说道:“王公子、肖姑娘大驾光临,快里面请!”说着,便亲自引着二人走进了一间装饰典雅的雅室。

这间雅室布置得极为精致,古色古香的桌椅摆放整齐,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让人感觉格外舒适。待王翰宸和肖念落座后,掌柜连忙吩咐下人端来上好的茶水点心。

然而,就在这时,掌柜突然走到雅室的一面墙边,伸手轻轻转动了墙上的一个看似普通的装饰物。只听一阵轻微的机关响动声传来,原本毫无破绽的墙面竟然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

“二位,请随我来。”掌柜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踏入那道暗门。肖念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起身跟了上去。就这样,三人一同进入了那个神秘的密室之中……

在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京城之中,有一处看似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分号。这个分号知晓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王翰宸的真实身份。当王翰宸亲自登门,并表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分号里的人立刻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取来了百花楼在钱庄的所有账目往来记录。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肖念正紧紧地握着严景带来的那本账目。

她神情专注而严肃,逐页翻阅着,将其中的数据与眼前百花楼在此处兑换的银子数量仔细对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她的目光不断移动和计算,她心中渐渐有了定论。

经过一番详尽的核对,她惊讶地发现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异。这一结果让她原本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些,但同时也让她对那笔每月都会源源不断注入百花楼的巨额款项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肖念暗自思忖道:“看来这笔巨款果然如我所料,皆是通过王翰宸的钱庄被兑换成了实实在在的现银啊……”想到这里,她不禁抬起头来,再次望向手中的账目,仿佛想要从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中探寻出更多隐藏的线索。

“掌柜的,百花楼拿来的那些银票都流出了吗?”

“回王妃,上月他们拿来兑银子的银票还有一些,我去拿给王妃过目。”

王翰宸并不多问,他完全信任肖念的能力。在掌柜将银票拿给肖念后侧过头看着肖念认真思索的眉眼,直到肖念出声询问。

“翰宸,这个印章,你知道是出自哪个省份的吗?”

在广袤无垠、繁荣昌盛的云梦大陆之上,每一个省份皆在朝廷的统治与管理之下拥有自行印制银票的权力。然而,为了加以区分和识别,各省份都会在印制好的银票上加盖一枚独属于本省份且精心印刻而成的巨大印章。

肖念对于这一规定虽有所耳闻,但面对那些五花八门、形态各异的印章图案时,她却难以辨认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她只得向见多识广的王翰宸求助。

只见王翰宸接过那张银票,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发生了变化,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物一般。

他紧盯着手中的银票,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说道:“这竟然是……出自宫中专门印制的龙头银票!”

此语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言外之意便是,这些看似寻常的银票实则源自那戒备森严、神秘莫测的皇宫大内。

那么凶手……

天色尚早,肖念提议去王显那里验一下最后那具尸体。虽然肖念自己觉得没太大必要,但是对查案来说这是必须走的程序。

王翰宸不说,但是肖念看得出来他心里始终有一丝疑影,觉得是自己速度太慢才害得侍郎家的坤泽遇害身亡。总要帮他卸下这层枷锁才是。

王翰宸带着肖念去了王显府上,王显听到肖念真的要验尸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八王这里同样抓到了想要偷走尸体的人,被王显抓了起来还没来得及通知王翰宸。

“人关在哪?”肖念问。

“密室里,跟我来。”

“不急,先去验尸吧。”

王显怕尸体腐坏,临时造了一间冰室来存放尸体。肖念笑了一下说:“其实皇兄不必如此费力,尸表都烧焦了没什么保存的意义了。”

“那弟妹还坚持要验尸干什么?”

肖念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一边从王翰宸手里接过从刑部借来的验尸工具:“只是确认一下死亡方式再查看一下内部伤口。”

“内部?”王显有些不解。

王翰宸却明白肖念想干什么,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那个,皇兄,要不你先出去?”他实在不想别人看见自己妻子摸那里的画面。

肖念自己也意识到了,耳尖都变成了粉色,站在原地等王显出去。王显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夫妇两个一副赶人的架势,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

肖念戴上手套,先去掰尸体的胳膊,从腋下拿出一片尚未被完全烧毁的布料,那布料细密光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衣料。

“果然,应该是侍郎家失踪的那位小姐了。”

王翰宸看着肖念就像知道尸体腋下一定会有布料一般笃定,有些不能理解:“念儿,那么大的火,你怎么知道那里一定会存有布料呢?”

肖念的脸上有一丝小小的得意:“我当然知道啦,其实这个凶手很笨。他用火烧,其实是想毁尸灭迹,却不知道人体是不会被普通的火完全烧毁的,他这么做只能暴露给我们更多的线索。”

王翰宸挠了挠头:“你还是没告诉我原因。”

肖念耐心的解释道:“由于人体很难被烧毁,但是在这么高的温度下肢体会发生挛缩,就像这样四肢像还没出世的婴儿那样弯曲着抱着自己,手握拳。所以腋下的位置一定是夹紧的,火又烧不着,肯定会有衣物残片的。”

王翰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肖念接着用工具撬开了尸体闭合的嘴巴,仔仔细细看了看口腔内壁,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刀,顺着尸体的脖子划开看了看呼吸道的情况,继而最后观察了一遍尸体的形态,斩钉截铁道:“他一定是死亡后才被人焚烧的。”

虽然之前肖念已经根据现场情况有过判断了,但还是验尸之后才能给出最准确的答案。

她向王翰宸解释:“首先尸体的蜷缩状态已经远远不是火烧可以达到的程度了,这种蜷缩状只能是在被焚烧前就被人束缚住装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很可能就是凶手运尸的时候装在麻袋或者箱子里造成的。其次死者的嘴巴里和呼吸道都很干净,一点烟灰都没有,说明在火燃起之后根本就没有呼吸。现在现场和尸体情况相互佐证,已经能充分证明他的死并非王爷的过错啦。”

王翰宸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肖念提出来验尸只是为了抚平他的一个心结,看向肖念的眼光霎时变得更加温柔了。

肖念没注意到,此时他一门心思都在尸体上。她想着既然来了,不如就做个全面的验尸,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细节。

肖念将情况告诉了王翰宸说等回去再慢慢想,两人从冰室出来跟随王显去了密室。王显的刑讯室和王翰宸的看起来如出一辙,甚至连刑具都别无二致。

被紧紧地吊在空中的那个人,身体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悬挂而变得无比虚弱,但他还是竭尽全力、极其艰难地缓缓抬起了自己那沉重得仿佛有千斤之重的头颅。

自从他被抓捕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踏入这间阴森恐怖的房间。那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王显!此时此刻,他的出现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光,让被吊着的人心头涌起了一丝希望。

然而,很快这种希望便破灭了。因为从王显冷漠的表情以及他那毫无波澜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与之前来过这里的王翰宸如出一辙,似乎都没有那种非要依靠这个人供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的强烈想法。

王显从墙上随意的取下了一根铁鞭朝犯人挥去,“啪”一声响,不知道王显按住了鞭子上哪个机关,铁鞭上顿时长满了倒刺,接触到那人的皮肉后生生从他腹部撕下一大块皮肤来。

肖念的眸子猛的瞪大了,立马上前站到王显身侧:“八皇兄,你手里这是什么东西?”

王显被肖念的反应吓得收了手,眼里有些不解:“这是懿安会造的铁鞭啊,怎么了?”

“我知道了”肖念兴冲冲的看向王翰宸,“我知道那些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什么伤口?”王显一脸懵的看着两人。

结果肖念没有回答他,拉着王翰宸的袖子往外走,回头对他说了一句:“八哥,这个人没用了,可以杀了哦。”

肖念和王翰宸走到外面,肖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看起来心情大好,王翰宸也不急,等着肖念给自己解释。

“翰宸。”肖念转过来笑嘻嘻的拉他的袖子,“我知道那些伤口是怎么回事了,就是八皇兄手里那种铁鞭造成的!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京城里贩售这种铁鞭的地方,查一查购买记录,想必离真相就不远了。”

“噗嗤。”王翰宸也笑了,肖念有些不明所以,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

“念儿。这种刑具就是懿安会造的,想查它易如反掌。”

肖念没力气的捶了他一拳:“你怎么不早说!”

王翰宸含着笑哄人:“要不是我的肖大神探,我哪里想得到这个呢?”

肖念听不得王翰宸不正经的夸他,装作焦急的将人往外拉:“那还不快点去查!”

王翰宸不仅掌握了整个云梦的冶金业,云梦九成以上的兵器也归懿安会来制造。这些兵器绝大部分都供给了军队,只有不到一成流向民间,并且有严格的规定要求实名制购买,对肖念而言的确是一个重大的线索。

京城一共有三家五行有售卖这种铁鞭,挨个查下来很快在离王翰宸的钱庄不远的那家武行里发现了可疑的购买记录。账本上写着购买的人是一个叫“夏意”的小太监,如此就也解释的通那些来自宫中的银票的事了。

走出武行的时候肖念对王翰宸说:“只要抓了这个夏意顺着往下查,应该很快就能抓到凶手了。”

王翰宸点点头,又问:“你如何知道夏意不是凶手的呢?”

肖念不以为意:“你造的这个东西说是铁鞭,实际用的材质是秘银,贵的要死,一个三等小太监哪买的起这个。再说要拿这东西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哪里会亲自去买。这个夏意就是个跑腿的罢了,我看往外送银票的八成也是他。”

王翰宸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那片浩瀚无垠的夜空。只见无数闪烁的星星如同璀璨宝石般镶嵌在天幕之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整个天空,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他轻轻地揽住肖念柔弱的肩膀,温柔地将她拉近自己。然后,他微微低下头,在她光洁的眼角上落下一个轻柔而深情的吻。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宁静和美好。

王翰宸的语气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心疼:“念儿,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肖念的心间。

肖念则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告诉王翰宸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在王翰宸宽阔的颈窝处,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船,终于可以安心地停泊下来,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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