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买通了侯府的一个知情的下人,想从他口中多了解下苏四姑娘的事情,看看和玖歌有什么关系,结果那下人说苏四姑娘已经病逝了,如今给景世子做妾的‘苏四姑娘’是侯爷的一个外室女,以前被卖到了青楼。
这下裴时安又确信苏璃棠就是玖歌。
当年他和苏璃棠见面时,他正好进京赶考,苏璃棠正好去祭拜阿娘,那天下雨,两人在同一屋檐下躲雨才相识,其实那时苏璃棠戴着面纱,裴时安并不知道她的样貌,只记住了她一双漂亮的狐眸。
上次在街上遇到戴着面纱的苏璃棠,让他把苏璃棠和玖歌的那双眼睛重合在了一起。
今日还是裴时安第一次见着苏璃棠的真容,除了复杂,还有惊艳。
对于他说的是不是还在怪他的话,苏璃棠只觉得可笑。
当初是他看不上她青楼出身,现在又回头和她相认,苏璃棠觉得他是在犯贱。
说实话,她从未把裴时安放在心上过,哪来的怪他恨他。
苏璃棠也不想去怪罪他什么,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情绪。
这时,拐角处有声音和脚步声传来,苏璃棠赶紧匆匆离开。
裴时安虽然还想再和她多聊几句,但也知道有人来了,不合时宜。
“哟,原来裴大人在这呢。”
陆砚舟散漫的声音传来,旁边还跟着景韫昭。
两人刚好看见苏璃棠离开时的一抹背影。
陆砚舟调侃道:“原来只在和白姑娘在一起啊。”
裴时安不自然的闪了闪眼神,对陆砚舟拱手作揖:“下官见过五皇子殿下。”
景韫昭凝着苏璃棠离开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那背影让他看着眼熟。
裴时安和景韫昭还没见过面,陆砚舟给两人了一下。
“久违景二爷大名,日后多多赐教。”裴时安谦虚拱手,上次在庆王府,景韫昭赢得头魁的事迹他也听说了,很可惜自己那天不在,不然也想和他切磋一下。
虽然景暮笙没参加科举没入仕途,但他的才华是公认的,很多文人墨客都想和他讨教一下。
景韫昭扫量了裴时安一眼,态度淡淡的,莫名的对裴时安有些不待见。
裴时安和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先离开了,在景韫昭也准备离开时,脚下突然踩到一样东西,他垂眸看了下,是一只耳坠。
啧.....有点眼熟。
苏璃棠回到席位上,经过喜桃提醒,才得知自己的耳坠少了一只。
方才一路上走的急匆匆,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她只好把另一只也先给摘掉了,总不能只戴一只,看着也不得体。
景知意、陆锦夕和白念滢还有苏钰州几人相谈甚欢,苏璃棠在旁边有些沉默。
过会儿裴时安也回来了。
白念滢道:“你方才去哪里了,我刚请教了苏二少爷几道课题,你要是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切磋一下。”
裴时安余光扫过苏璃棠,不动声色笑道:“方才遇见五皇子,聊了几句。”
有裴时安在,苏璃棠待着不舒服,特别是他时不时看着自己,苏璃棠有些反感,起身就先离开了。
今日来府上给老夫人贺寿的宾客很多,都是非富即贵。
苏璃棠在那些贵妇群中看见了梁夫人,趁着这次和京城勋贵结识的好机会,梁夫人左右逢源,没少和人家套近乎。
但那些有名望的夫人们都看不起她的身份,只不过碍着老夫人的情面,给她一分薄面罢了。
程夫人今日也来了,还是老夫人下的帖子,为得就是增进下梁家和程家的关系。
梁梦晓围在程夫人面前没少献殷勤表现自己,看程夫人那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对她也挺满意。
沈诗吟坐在旁边,眼底的嫉恨都快藏不住了。
因着她和程尧是表兄妹,梁梦晓也有意讨好沈诗吟,想着让她能帮下自己和程公子的亲事。
以前沈诗吟对梁梦晓的态度还算不错,如今总是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
沈诗吟给檀嬷嬷使个眼色,檀嬷嬷端起酒壶给梁梦晓倒酒。
沈诗吟端着酒杯敬她,笑吟吟道:“梁表妹马上就要和表哥好事将近了,我先提前祝福一下。”
“多谢二表嫂。”梁梦晓羞红着脸端起酒杯,也朝沈诗吟敬过去。
她只看见沈诗吟对她的祝福,却没看见沈诗吟眼底的恶毒。
几杯酒下肚,梁梦晓脸颊染上红晕,眼里也多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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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棠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本想找地方清静一下,却碰见了景韫昭。
景韫昭走到她面前,摊开掌心:“这是你的?”
他掌心里正是苏璃棠丢失的那只耳坠。
苏璃棠怎么都没想到被他捡到了。
“是我刚丢失的,多谢。”苏璃棠也没问他在哪里捡到的,想着也是凑巧而已。
她伸手去景韫昭的掌心拿自己的耳坠,拿起耳坠时还没来得及抽离,景韫昭却突然握住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苏璃棠瞬间花容失色。
“二爷!”
景韫昭明知道这样会吓到她,却又克制不住心里的火气。
明明想知道她和裴时安之间有什么故事,但又开不了口。
他的手劲太大,苏璃棠自己的手根本抽不出来,她还得时刻注意着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路过。
隐忍着把她按在墙上的冲动,景韫昭松开了手,捏了捏染着烦躁的眉心,嗓音轻哑:“抱歉,方才喝了酒,有点醉了。”
他身上确实有酒味,苏璃棠对他的话也不疑有他。
既然是喝醉了,她也就不和这厮计较。
苏璃棠藏在袖子里的手蹭了蹭,上面还残留着景韫昭的温度。
“二爷喝醉了就该去休息。”
出来吓人多不好。
“不用你多管。”景韫昭冷哼一声,多少带着点脾气。
苏璃棠才不想多管,转身就走。
景韫昭却挡在她面前,终究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疑惑:“你和裴时安认识?”
“不认识。”苏璃棠毫不犹豫回答,不知道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还是说他看见什么了?
“是吗?”景韫昭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苏璃棠也是奇怪:“这和二爷有关系吗?”
言外之意:您多管闲事了。
景韫昭轻“呵”一声,火气越来越大,“谁稀罕多管你们的事。”
说完他走了,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苏璃棠觉得他挺莫名其妙,操的闲心是不是太多了?
一会儿碰见裴时安,一会儿碰见景韫昭,苏璃棠觉得自己不宜走动,还是安分的坐在席位上比较好。
苏璃棠重新回到席位上,只剩下景知意和苏钰州了。
白念滢和裴时安去忙其他事情了, 陆锦夕则是醉了酒去客房休息。
景知意道:“方才你不在的时候,国公夫人来了,说是要给夕夕赔礼道歉,说了一大堆赔礼的话。”
“她还有这番好心?”
苏璃棠和景知意默契的对视一眼,都觉得吴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谁知道她真是真心还是假意,还亲自敬了夕夕一杯酒。”
苏璃棠生性敏感,越想越不对劲:“那酒夕夕喝了?”
景知意点头:“喝了,喝完没一会儿就开始醉了,被下人带去客房休息了。”
再怎么说吴氏也是长辈,她敬的酒陆锦夕怎么都要喝的,她若是不喝,就要被人说没礼数。
“夕夕什么时候离开的?”
“刚走。”
苏璃棠突然起身去找陆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