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国公府便传出景彦硕要娶梁梦晓为平妻的消息。
这让程家不明所以,这梁家不是想要和他们结为亲家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程夫人对梁夫人母女俩生起怨气,觉得她们是在耍着程家玩儿。
还是沈诗吟暗中告诉了程夫人实情,还诋毁了一番梁梦晓水性杨花不检点,配不上表哥。
程夫人知道内情后便对梁梦晓无感了,庆幸她没嫁到程家。
老夫人给梁夫人娘仨儿找了一座宅院,让她们搬了出去,总不能让梁梦晓在国公府出嫁。
婚礼只筹备了十天左右,梁梦晓就被接进门了。
吴氏和老夫人已经商量好,婚宴不大肆操办,一切从简就行,连喜帖都没发出去几张。
梁夫人虽然不满,但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她也不能说什么。
老夫人能让梁梦晓做景彦硕的平妻已经是最大让步了。
晚上,武峰去了书房,手里拿着一叠信纸。
“主子,属下查到苏姨娘和裴大人之前来往的书信。”
在景韫昭伸手接的时候,武峰迟钝了一下才递给他。
这些书信武峰都提前看过,里面的内容主子若是看了,定然会不高兴。
果不其然,景韫昭刚看第一封的时候,脸色已经沉了,越往后看脸色越阴冷。
这些书信是裴时安和苏璃棠相识的时候写的,上面情意绵绵,每封信写的不是情诗就是情话。
当然都是裴时安给苏璃棠写的,每封信都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之意,还说日后高中,一定会娶她为妻。
但苏璃棠的回信都很冷淡,甚至很久才回一封,直到有一天她说出了自己的出身,是青楼女子,裴时安自此再也没回过信。
看到这里时,景韫昭的脸色更加阴冷。
竟然还敢嫌弃他的女人?
他裴时安算个什么东西!
武峰已经察觉到主子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小心翼翼道:“当初裴大人进京赶考,正巧碰见苏姨娘去祭拜母亲,两人才相识的,后来裴大人便一直和苏姨娘书信来往。”
这些都是以前在裴时安身边伺候的小书童告诉武峰的。
包括这些书信,也是他从那小书童手里买来的。
当时知道苏姨娘的出身后,裴大人就再也没给苏姨娘回过信,大抵是瞧不上苏姨娘的出身,这裴大人也是个自视清高的,这点和那白姑娘倒是般配。
他还把之前来往的书信都扔给那小书童,让他给烧了,只是小书童当时忘记烧了,就把书信留到了现在。
景韫昭看完后扔给武峰:“烧了!”
武峰也不知道主子为何要给自己找不自在,说是让他去查苏姨娘和裴大人的过往,真给他查出来了他又不高兴了。
武峰劝慰道:“主子,这些都是过去了,苏姨娘已经是您的人了,裴大人也马上要娶白姑娘了,两人不会再有什么关系,您就别再计较了。”
“我计较什么了?”景韫昭冷笑,“谁在意他们的过去,想怎样就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还去调查人家干嘛。
要说景韫昭浑身上下最硬的就是这张嘴,武峰还真没冤枉他。
武峰道:“您看两人的书信,苏姨娘以前对裴大人都没什么感情,都是很客套的回话,是裴大人自己在一厢情愿罢了。”
听了这番话,景韫昭的脸色才好转一些。
过会儿,他去了春和苑。
今晚的他没少折腾苏璃棠。
苏璃棠也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明显感觉他的情绪不对劲。
“二爷,疼......”
他的攻势太猛烈,苏璃棠终于受不住。
“忍着。”
凉薄的吐出两字,景韫昭并没有怜惜之意。
不多时,苏璃棠便忍不住哭出来。
景韫昭心底瞬间就软了,浑身都变得温柔起来,动作温柔了,语气也温柔了:“好了,我轻点。”
苏璃棠还是忍不住啜泣。
景韫昭被她哭的没一点脾气,只要听到她软糯糯的哭腔,什么火气都消散了。
景韫昭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每次把她弄哭还得自己哄。
但他又喜欢看她在身下哭的样子,哭起来的时候又心疼的不行。
景韫昭觉得每次不是他在折磨苏璃棠,是苏璃棠在折磨他的这颗心。
哄了好久,苏璃棠才止住哭声,把景韫昭从身上推开,染着哑意的声音软软道:“不要了。”
景韫昭觉得自己若是说一声“还要,”这小女人还能再哭出来。
总归是没舍得再折腾她,景韫昭把还没灭完的欲火压了下去。
他把苏璃棠抱在怀里,只搂着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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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今晚裴时安喝了不少酒,心情有些不好。
他在书房里翻翻找找,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盒子,上面积满灰尘,已经被遗忘了好久。
盒子里放着一根簪子,上面雕刻着一朵海棠。
许是时间太久了,簪子有些磨损。
裴时安拿着簪子看了好久,又突然翻找书架,最后恍然想起来了,他找的东西已经没了,当初都被烧了。
他和她的回忆也只剩下这只簪子了。
裴时安握着簪子放在心口,趴在案牍上睡了一宿。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小雨,一直到天亮。
早上灰蒙蒙的天色让人心情更加压抑,莫名的不顺畅。
裴时安前去上值时,一匹骏马从身边飞驰,带起的雨水溅了他一身。
裴时安瞬间恼火,抬头看向停在面前的马匹,看见上面的人影时,微微怔愣:“景二爷?”
景韫昭拂了拂宽大的流云广袖,手里握着缰绳,看着沾了一身泥水的裴时安,轻勾着唇角:“抱歉啊裴大人,方才没看见你的人。”
大抵是文人相轻的缘故,裴时安总觉得‘景二爷’对他有敌意,而他也不喜欢这个‘景二爷,’毕竟听了他不少才学渊博的事迹,心里也会不服气。
裴时安甩了下衣袖上的泥水,话中带刺:“景二爷身子不好,日后还是少骑马为好,伤到别人或许不会计较,若是伤到自己了,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景韫昭轻“呵”一声,猛地勒紧缰绳,马儿高声嘶鸣,两只前蹄高高抬起,扑面而来的气势让裴时安惊慌失措。
他还以为这马要踩在他身上,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时没站稳,又跌坐到泥水里。
这些更显狼狈了。
景韫昭居高临下睨着他。
就这?拿什么跟他比?
好在苏璃棠那女人还没眼瞎。
“景二爷这是何意!”裴时安怒不可遏的从地上站起来,身上却掉下一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