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不见,就连李明哲的神色都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听到裴冬宇的话,吴为摆了摆手,“你们开吧,我去意义不大,反正一致行动人的协议我早就签过了,你自己做主吧。”
裴冬宇却一脸正色:“现在多了新的投资人,我一个人怕扛不住。”
吴为笑道:“绿橡资本是朋友,又不是敌人。我明天打个电话给他们的老大吧,你别担心。”
绿橡资本是衡宇科技A轮的主要投资人,可谓是财大气粗。
即使连绿橡这样的庞然大物,只是这个叫“为少”的男人一个电话的事儿。
只是鲜有人知道,孙芷溪的母亲马瑾瑜就曾是绿橡资本的高层。
虽然马瑾瑜退了下来,但是关系网仍在。
有了这层关系,很多吴为经手过的项目,绿橡都会跟投。
听到吴为的承诺,裴冬宇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不少。
裴冬宇前脚还没走,后面有人凑过来了,手里也端着证书,一脸恭敬。
“吴师叔,我是小余,余言彻。您还记得我吗?”
吴为倒没有不耐烦,认真地回想了一会。
“凌师兄的徒弟?”
余言彻欣喜若狂:“是的,是的!小师叔果然还记得我。”
吴为拍了拍余言彻的肩头:“不错嘛,没给我们南华丢人。什么师叔的,把我都叫老了。”
余言彻却神色恭敬道:“那不行!您可是王院长的亲传弟子,我师傅的师弟,这辈分不能乱!”
刚刚的介绍里说的很清楚,余言彻二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是海国投的首席分析师,南华金融系的高材生,是凌人杰一手带出来的亲传弟子。
“咱们师出同门,你叫我师叔,我就叫你师兄,各论各的。”
余言彻感叹道:“都说小师叔脾气好,容易相处,果然是真的。”
“脾气好”和“容易相处”,这两个词怎么都没办法放到这个骂人不带脏字的男人身上去。
听到余言彻的彩虹屁,桌上的其他人脸色各异。
刚刚拍案而起的那个女人和她身边的护花使者此时的脸色已如猪肝,大气都不敢出。
这两位货真价实的大佬见到吴为,都是如此恭敬的模样,没人拿得准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然仗着家里都是有钱有势,但是自己几斤几两总归还是有些数的。
纨绔子弟,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生存的土壤了。
时代瞬息万变,诺大的企业说没就没,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了,“为少”和“吴师叔”,凑出了一个传说中的名字。
好几个人的脸色都慢慢变了,看向吴为眼神充满忌惮。
“师傅去主持通州期货交易所,弄得我也心痒痒的。小师叔您给我个准信,这次是不是要跟东洋人开战?”余言彻眼神狂热。
听到通州期货交易所,就基本坐实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吴为淡淡道:“期货交易所才刚刚筹建,急不得。”
这里人多嘴杂,吴为也不好多说什么。
余言彻惋惜道:“那到时候,小师叔您记得叫上我。”
余言彻一步三回头,终于离开了这桌。
阮念推了推自己的盘子,“快吃吧,都凉了。”
一个接一个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吴为嘿嘿一笑:“怪我,怪我。”
吴为在现场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不少人都朝着这桌投来了关注的视线。
那个曾经横空出世的妖孽,在08年以一己之力守住了通州轻纺城,让那些海外游资无功而返。
从那个时候开始,白马会和吴为的名字开始在海州广为流传。
随着通州这几年的高速发展,即使是海州的这群精英们,都感觉到了压力。
通州靠着轻纺城和海通大桥,彻底打破了地理隔阂,再加上通州港的落地,隐隐成了跟海州隔岸的一个强劲对手。
而这一切的背后,竟然也是那个年轻人,令人叹为观止,无法置信。
“你就是吴为?”李明哲还算淡定,问出了其他人都想问的问题。
吴为嘴里吃着意面,伸出右手,对着李明哲竖起了大拇指,默认了这个事实。
董宪霖却真的憋不住了,开始狂喝自己面前的红酒。
内心在不断哀嚎,我知道啊,我全都知道!
终于,轮到他们这桌的人上台了。
不过等这几个人领完证书回来,却全都傻了眼。
这才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桌子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董宪霖拿着酒杯站在一旁,对着阮念几个人挑了挑眉:“你们回来晚了。”
好不容易,吴为从人堆里钻了出来,大声道:“大家冷静一点,通州期货交易所才刚刚成立,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为少,您不要藏着掖着了,大家都知道了!”
“生丝的货我很多,您只要开口,我马上去办!”
“婺州那里的厂子去年刚建好,就等您一句话了!”
“白马会还招人吗,我也想进步啊!”
“为少您还是单身吧,我女儿......”
画风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最后,在现场宴会组织者的劝阻下,人群才终于散去。
“谁特么把我的意面端走了!”这是吴为最后的怒吼。
宴会进入尾声,静默了全场的董宪霖赶紧提起了杯子,朝着众人道:“我是恒基银行在海州新分行的负责人董宪霖,这是我们在内地的第一家分行,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既然来了,自然要混个眼熟。
董宪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始给众人分发名片。
发到吴为的时候,董宪霖却停下脚步,“为少,廖叔和家父定好了下周的飞机,到时候去通州拜访您。”
吴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恒基不错,当年没有做软脚虾,该你们做大做强。明天你去找裴冬宇,以后衡宇的账户就放在恒基吧。云海的项目你自己跟念念谈吧,我不管了。”
董宪霖连连弯腰点头,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比董宪霖更开心的,是一边的阮念。
那声念念,让她心花怒放。
“你刚刚叫我什么?”女人媚眼如丝,柔声问道。
吴为大感不妙,知道自己用错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