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四月二十六,卯时
洛阳·城南官道
战斗的余波尚未平息,空气中仍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气息。
并州铁骑与陷阵营虽遭遇伏击,但毕竟是百战精锐,虽有伤亡,依旧保持战力,魏越、曹性率军持续突围,奋力冲击嬴无尘布下的封锁网,战局进入胶着。
嬴无尘立于一处高坡,目光冷静地俯视着战场,他本欲借江湖势力之力拖住吕布的援军,尽可能削弱并州军战力,然而伏击虽奏效,却未能给予敌军毁灭性打击。
毕竟,并州军不是江湖人士可以轻易撼动的。
就在他沉思间,一名玄机堂探子疾步而来,单膝跪地,递上了一封信函。
“主公,紧急情报——李催、郭汜已率军增援南门,眼下城门攻破已无可能。”
嬴无尘展开信笺,目光掠过纸上寥寥数语,眸中微光一闪。
“李催、郭汜……” 他低声轻笑,意味不明。
这二人终于还是出手了。
他的指尖轻叩信封,视线掠过仍在激战的并州军,眼神逐渐恢复平静。
“继续拖着他们,已无意义。”
随即,他转身,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全军听令,撤退。”
伏击战的结束
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青松皱眉道:“嬴公子,并州军虽仍在突围,但他们也已疲惫不堪,若再坚持片刻,或许能造成更大损伤。”
嬴无尘微微一笑,语气不疾不徐:“并州军虽有损伤,但仍未动摇根基,强行拖延,反倒是我们损失更大。”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各路江湖势力身上,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们的目标已经达成,没必要再多做纠缠。”
林青松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抱拳:“谨遵公子吩咐。”
嬴无尘回望南方,心中暗道:李催、郭汜的增援,比我预想的更快……
既然局势变化,便不必再恋战。
夜色下,江湖势力迅速撤离,仿佛从未出现过。
魏越、曹性等人本欲继续追击,但看到江湖势力撤退的身影,心知对方意已决,也不敢轻举妄动,遂稳住阵型,护住军队缓缓调整。
虽未能歼灭对方,但能够成功突围,保全战力,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洛阳·城北官道
吕布策马疾驰,夜色如刀,寒风猎猎,他的眉头紧皱,目光森冷。
为何援军迟迟未至?
他心中不安,几乎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阴谋在四周蔓延。
忽然,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支军队映入眼帘——魏越、曹性率并州铁骑与陷阵营突围归来,虽有折损,但整体战力依旧稳固。
吕布猛然勒住战马,方天画戟在夜色中反射出冷冽寒光。
“魏越!”
魏越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满脸怒火:“主公!属下来迟!”
吕布目光冰冷,环视着这群披甲残破、气息紊乱的将士,声音低沉如雷:“发生了什么?”
魏越咬牙,语气愤怒:“我们中了埋伏!并州铁骑与陷阵营在半途中遭不明势力拦截,虽拼死突围,但终究被拖延,未能及时抵达南门!”
吕布双目微眯,寒意弥漫全身。
“何人所为?”
曹性低声道:“属下等人不知,敌军战术诡谲,明显不是正规军,但作战精锐,配合有序,布置周密……更像是江湖势力。”
江湖势力?
吕布眯起眼睛,心中杀机四溢。
魏越咬牙道:“主公,这场伏击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而为,目的就是拖住我们的援军!”
吕布沉默了一瞬,随即冷冷道:“江湖势力……又是谁?”
魏越摇头:“属下未能确认,敌军撤离得极快,几乎不留痕迹。”
“主公。”高顺忽然开口,声音沉稳而低沉,“此事,恐怕难以解释。”
吕布微微眯起眼睛,脸色阴沉下来。
魏越皱眉:“高将军何意?”
高顺望向远方仍燃烧的南门,沉声道:“主公应当镇守城南,却被截于半途。察觉异样,再去城北。”
他顿了顿,目光锋锐:“但旁人如何看?”
吕布眼神陡然一寒,握紧方天画戟。
高顺继续道:“城南险破,援军未至,主公却提前离去。”
魏越猛然一惊,曹性脸色瞬间苍白。
吕布的拳头缓缓攥紧。
高顺沉声道:“事实如何,无人关心。”
吕布的拳头缓缓攥紧,指节泛白,眼底杀意沸腾。
“有人在布局。”
魏越怒道:“必然有人在操控局势,制造主公的嫌疑!”
高顺缓缓点头,沉声道:“既然主公已离开战场,而南门又是李催、郭汜稳住的,那么他们若向太师禀报,主公的处境……”
魏越咬牙切齿,曹性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怒道:“李催、郭汜……他们敢!?”
吕布冷冷道:“他们敢不敢,不重要。问题是,太师会如何看?”
一瞬间,众人陷入沉默。
吕布沉默了一瞬,忽然一拉缰绳,战马嘶鸣踏步,目光如雷霆般穿透黑夜。
“回洛阳!”
魏越愕然:“主公,现在回去?”
吕布冷冷道:“我要去见太师。”
高顺微微皱眉,沉思片刻,低声道:“主公,现在回去,只怕局势更加不利。”
吕布眸光森寒:“若有人刻意引导局势,那我若不回去,便真成了弃战之人!”
魏越和曹性对视一眼,皆咬牙道:“属下愿随主公回城!”
高顺沉声道:“若主公执意如此,那请务必谨慎行事。”
吕布冷笑一声,方天画戟一震,厉声道:“这天下,谁敢动我?”
夜风猎猎,杀机隐现,洛阳的风暴,已然成形。
——吕布,踏上了一条危险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