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七月二十三,辰时
宛城·西郊军营校场
晨曦初露,西郊的军营校场上,旌旗猎猎,甲光映日。上万兵马列阵整齐,刀枪森然,肃杀之气在晨风中弥漫。校场中央,孙坚身披铠甲,立于高台之上,虎目扫过台下将士,目光如炬,威严凛然。
“儿郎们!”孙坚声音洪亮,回荡在整个校场,“荆州之地,曾是我等先祖故土,如今落于宵小之手,欺压百姓,盘剥良民。我孙文台,今日便要带你们讨伐此等乱贼,还荆州百姓一片安宁!”
将士齐声高呼:“杀贼!杀贼!杀贼!”
战鼓擂响,士气激昂。
孙坚环视众人,继续说道:“自洛阳一战后,我等整军休养,今日再战,必不辱昔日之威!儿郎们,告诉我——此战何为?”
“斩贼寇!夺荆州!”
孙坚满意地点头,抬手一挥,喝道:“好!此战,我等当以雷霆之势,破敌,夺城!”
士气高昂,旌旗翻飞,战意滔天!
就在此时,袁术一帮人也在高台侧旁,带着假惺惺的笑意,缓步走上前来。
袁术身着锦袍,身旁跟着阎象、杨弘、纪灵等亲信,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轻拱双手,语气悠然:“文台真乃当世猛将!此番兴师讨贼,实乃大义之举。我们皆盼着江东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阎象亦附和道:“不错,孙将军统军有方,此战必定势如破竹,旗开得胜。”
杨弘轻抚长须,笑道:“荆州久未安定,如今得孙将军出征,天下百姓自当称颂。”
孙坚听着这番话,眼神微冷,却未表露出半分不耐。
他心知肚明,袁术一派嘴上说得好听,实则根本不在乎战局如何,他们只想利用自己去打这场消耗战。若胜,他们能坐享其成;若败,自己便成了弃子。
但孙坚并未拆穿,他向来不喜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眼下战事为重,也懒得计较这些场面话。
他只是淡淡一笑,目光锋利如刀:“多谢诸位好意。孙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说罢,他不再理会袁术一行,直接大手一挥,朗声喝道:
“大军听令!拔营,出征!”
“诺——!”
号角长鸣,战鼓震天,江东军整齐列队,旌旗翻飞。
孙坚跨上战马,战袍翻飞,提枪领兵而去,身后是滚滚铁骑,浩浩荡荡奔赴荆州!
190年,七月二十三,酉时
青霄峰·逍遥派山门
夕阳沉落,夜幕缓缓降临,逍遥派山门前的云雾逐渐弥散,露出嶙峋的山石与蜿蜒而上的石阶。嬴无尘与许褚一路攀登,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在夜色初上之时,抵达逍遥派的山门。
许褚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山门,咕哝道:“这破地方……怎么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难不成逍遥派的规矩是自己爬上山才算入门?”
嬴无尘亦微微喘息,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寂静的山门。的确,一人不见,空荡得有些不寻常。
然而,正当两人疑惑之际,夜风忽然拂过,空气中竟飘来一阵……烧烤的香味!
许褚嗅了嗅鼻子,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咽了口唾沫:“我没闻错吧?有人在烤肉?”
嬴无尘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怀念与无奈:“看来,这些年山上的规矩,倒是一点没变。”
许褚咧嘴笑道:“无尘兄,你这老家还真是自在得很,别人门派守山的都得绷着劲儿,你们倒好,在山门口烤肉?”
嬴无尘摇了摇头,眼底透着一抹复杂之色:“逍遥派向来如此,讲究随心而行,只要不破门规,如何逍遥,全凭个人。”
他顿了顿,目光微闪,轻叹道:“不过,这也正是爹娘当年一直坚持的道。”
许褚哈哈一笑:“要不过去看看?”
嬴无尘微微点头,二人顺着香味寻去,穿过一片松林后,终于在一处空地上,看到了一堆篝火,火光映照下,三道身影正蹲坐在柴火边,有说有笑。
其中两人是汉人装束,身着轻便武服,背后还背着佩剑,虽未显露武艺,但举止间隐隐透出几分练家子的气势。另一人则肤色略深,五官轮廓与汉人稍有不同,身上披着用兽皮缝制的衣袍,腰间挂着骨制饰品,显然是原住民。
三人正围着火堆,一边烤着几只香气四溢的山鸡,一边畅快交谈,时不时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许褚站在一旁看了片刻,摸着下巴低声道:“喂,无尘兄,我说……你这老家的人都这般闲适?”
嬴无尘嘴角微微一勾,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轻声道:“逍遥派的规矩,向来不拘一格……”
夜色之下,篝火闪烁,柴火噼啪作响,而嬴无尘与许褚的到来,注定要打破这夜晚的平静。
篝火旁,三人正低声交谈,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摇曳不定。
忽然,原住民青年巴万眉头微动,耳朵一颤,率先察觉到了山道间传来的微弱脚步声。他立刻摆了摆手,示意身旁两人安静,随即腾地起身,手中长矛迅速举起,锋利的矛尖直指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方向,目光警惕如鹰,肌肉绷紧,进入戒备状态。
篝火微微跳动,照亮了他坚毅的侧脸。
就在此时,黑暗的山道中,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巴万,这么久不见了,听力还是那么好。而且……长得更高大了。”
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巴万一愣,随即猛地瞪大眼睛,长矛微微一晃,眼中震惊一闪而过。他再熟悉不过这个声音了!
两道身影从山道中缓缓走出,篝火的光辉映在他们身上,走在前面的男子身材颀长,黑发如墨,束于脑后,剑眉星目,五官凌厉而清俊,目光深邃中透着几分怀念。身上的长袍虽因跋涉而染上了风尘之色,却难掩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从容气度。而他身旁的壮汉,虎背熊腰,肌肉隆起,肩上扛着双锤,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铁塔,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嬴无尘!
巴万先是愣了一息,而后猛然跳了起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转身大喊:
“快看!师兄回来了!”
他兴奋得直接丢下手中长矛,迈开大步就要冲过去。
而旁边的两名汉人则是一脸茫然,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心想:“师兄?哪个师兄能让这家伙激动成这样?”
他们顺着巴万激动的目光望去,当视线掠过黑暗,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时,原本疑惑的神色瞬间化作惊喜,下一刻,二人也猛地站了起来,直接冲了过去——
“师弟回来了!”
篝火旁,几人围拢在一起,喜悦的气氛未曾散去。嬴无尘微微一笑,率先开口:“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先是看向自己身旁的壮汉,语气郑重:“这位是许褚,许仲康,我在中原结识的生死之交。”
许褚咧嘴一笑,抬手抱拳,豪迈道:“仲康见过几位兄弟。”
巴万好奇地打量着许褚,眼中满是惊叹,忍不住说道:“师兄,这位许褚兄弟可真威武!刚才听到脚步声,我还以为是山里的黑熊下山了!”
许褚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膛:“黑熊?哈哈!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不过我可比黑熊还要耐打些!”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
嬴无尘随后看向巴万与两名汉人,向许褚介绍道:“这位是巴万,是我师弟,从小在逍遥派长大,箭术、轻功极佳。”
巴万闻言,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笑道:“我只是在山里待得久了,跑得快些罢了。”
嬴无尘又看向那两名神情相似的汉人:“这两位是无忧、无虑,分别是我的三师兄和四师兄。”
无忧微微颔首,笑道:“许兄,初次见面。”
无虑则是爽朗地拍了拍许褚的肩膀:“生死之交?哈哈,那你可得给我们多说说师弟在外的故事。”
许褚哈哈一笑,拍着腰间的双锤:“行啊!不过你们这地方可真逍遥自在,师兄弟们成天在山上喝酒烤肉的?”
无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哪有那么好?不过师弟回来,今夜可得好好聚上一聚!”
巴万、无忧皆是点头,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篝火跃动,照映着众人笑意盈盈的脸庞,也映出了逍遥派久违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