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稀冷哼一声,剑回鞘,转身往坟堆走去,蹲在墓碑前,拭去傻子刨坑时甩上去的泥土,待看清墓碑上名字大吃一惊,扬声开口:“云星……死者叫陶什么来着?”
云星眼神拉丝回望他:“陶子轩,怎么了?”
“余新县姓陶的人多不多?”云稀拇指抵在唇边思索开口。
“姓陶的?”云星觉察出云稀的不对劲,逮着傻子快速走来,走到能看清墓碑上字的地方脚步缓下来,眼神晦暗不明,“只有一家……”
墓碑上赫然是‘爱子陶子奕之墓’。
云星掏出从傻子家搜出的一个银质长命锁,递到云稀眼前,上面的‘陶子奕’三字像是和墓碑相呼应,攥紧手中的银锁,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
沉默的带着傻子往回走,暂时决定先不把傻子带回去,换个陌生的环境正常人都会紧张,更不要说脑子不好的人了,恐怕会更敏感,害怕,套话的难度也会直线上升。
傻子看着突然对自己变的友善的两个人,警惕顿消,不容拒绝就要好吃好喝招待他们,云星两人推辞不过顺势答应下来,想要获得一个人的信任,首先就要融进他的生活。
好消息,一秒就融入进去了;坏消息,好吃好喝非常人所能接受,还是算了吧,俗话说融入不进的圈子就不要乱融。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傻子钻进床下,从一个老鼠洞里掏出两个长满黑毛的包子,放到只剩一半的残破盘子里,推到他们眼前:“这是前几天我帮包子铺老板抓老鼠他给我的大肉包,我一直舍不得吃,但是今天我有了你们两个朋友,我要好好招待你们。”
傻子很开心,说完又从床底拽出一只鞋子,鞋面开始包浆,有些轻微的破损,伸手就要往里面掏,云稀迅速钳制住傻子的双手,用眼神疯狂暗示云星。
毕竟那么多年兄弟了,云星一看他使眼色就立刻会意,赶忙开口:
“大兄弟你别忙活了,我们俩是吃过饭才来的,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怎么能让你破费,今天我俩请客,你想吃什么都行。”
云稀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今天我们请客,你先坐下休息休息。”
傻子没有任何怀疑,听他俩说要请客,麻溜的将包子和鞋子塞回原来的地方,眼中泛着激动的光。
可能是有了要请客的噱头在,傻子很老实,几乎是有问必答,就是东一句西一句,七拼八凑,让人很是不能理解,问完又请傻子吃了他最想吃的猪肉烧饼。
云星和云稀一路都在梳理傻子说的话,到六扇门才堪堪捋顺,不待歇息就先来汇报,他们与傻子之间的纠葛并未多说,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能分得清的,所以众人也只知道傻子奇奇怪怪的动作和话语。
云星掏出长命锁放在桌上,尸检时陶子轩身上的所有物都归还给了他的父母,依稀见到长命锁也在其中,当时并未细看,只记得有‘陶子轩’三字。
白芷拿起长命锁看了看,又递给云京墨,就是普通的银锁。
“这么说,陶家人是知道陶子奕已经死亡?但为什么不能让邻居知道,还得编造出个陶子奕离家的借口?”楚绥青率先开口,不把这些问题捋清楚,案情就会卡在这。
“难道是死的不光彩?”白芷喃喃说了句。
“不至于,好歹也是亲儿子,再不光彩,人都死了谁还跟他计较。”云京墨沉声低吟,“当前我们要做的就是确定坟里的人是陶子奕才能有后续的判断。”
“这……陶家人不会答应开棺吧?”楚绥青犹豫道。
“嘿,这还不简单,他们要是一听开棺二话不说就同意,那多半就不是陶子奕,或是他们并不知晓陶子奕已经死亡,有人用他们的名义立了碑就为了摆脱嫌疑,而且他们也认为陶子奕是去了外祖家。”白芷兴奋搓手,一脸自信,不由令云京墨侧目。
“相反,他们要是极力阻止,那就能肯定是陶子奕了,那他们就有杀害陶子奕的嫌疑了,就没有开棺的必要了。”楚绥青手掌一拍接声道。
“没错没错,那我们现在就去试探一二。”白芷兴致勃勃,破案就跟打怪一样,枯燥的打怪过程,突然某一个地方出现了新的怪物,很难不引起人注意,玩家会好奇灭了它之后的奖励,也会探索杀它需要多少能量,之前的枯燥就很容易一扫而空。
两人一拍即合,转头就走,云京墨跟云稀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大人,要不你先休息,我也去帮忙。”
云稀试探开口,正常人谁会愿意单独跟上司待一处。
“一起吧,三个人要问呢。”云京墨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年纪最小的是他,心思最多的也是他。
几人依旧分开问,云京墨和云稀负责审问陶家二老,白芷跟楚绥青去审林丹秋,毕竟白芷跟她同为女性,也许能问到些男性不容易问到的。
当清楚白芷和楚绥青的来意,林丹秋明显愣了一瞬,而后又有些慌张,紧张的搓着衣摆,小声道:
“你们说子奕死了?什么时候?不可能啊,他明明就去了外祖家。”林丹秋垂眸说道,还不时抬眼看上白芷几眼。
白芷了然:“那他走时穿的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呃……青色长衫,哦,不对,应该是灰色。”林丹秋思索片刻,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灰色长衫,据说那是一位想与他结亲的姑娘家送来的。”
“有人见过那姑娘吗?”
林丹秋摇摇头。
白芷凑到楚绥青身旁,嘀嘀咕咕,林丹秋看见楚疑惑,讶异,赞赏的表情从楚绥青脸上一帧帧闪现,手指下的衣摆都被揪的皱皱巴巴。
白芷转过头就看见林丹秋那快被快被撕烂的衣摆,以及眼中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不耐,白芷看过来,她又瞬间恢复惊慌失措的模样。
呵,果然有问题。
白芷跟楚绥青对视一眼,楚绥青冲她轻轻点头。
白芷手指在桌面有节奏轻敲,据说这样审犯人能给犯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害陶子奕?”白芷目光审视着林丹秋。
林丹秋一怔,而后不可思议害怕开口道:“什么?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吗?我,怎么可能。”说完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难道不是吗?”
“可是我为什么要杀他呢?我一个女子如何能杀的了他??”林丹秋不赞同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