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要问你,如实回答就好。”
货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不是退钱就好,他将手里的钱收回,速度快到令人咂舌:“好好好,这位官爷您说。”
“你今天从六扇门路过时有没有看见附近有个这么高的女孩子?”云朗比划了一下余漫漫的身高,又说:“梳着丱发,两边各一朵红色头花,穿着粉红色的襦裙。”
“啊~她啊,见过见过。”货郎一听云朗的描述,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身影,双手比划着开口:“我经过六扇门时就见她蹲在门口玩呢。”
是余漫漫,白芷内心一喜,问道:“没错没错,就是她,你注意到她之后去哪了吗?”
“这我哪知道,有个自称她爹的人把她带走了。”
“她爹?你怎么知道是她爹?”
两人心里一个咯噔,众所周知,余漫漫只有个奶奶,可以确定是遇上拍花子的了。
货郎挠挠头,想了想,道:
“因为那男的说:乖女儿,你娘已经准备好午饭了,咱们吃完饭再来找她玩好不好。小女孩先是挣扎,没多大会就乖乖趴那男的身上了,我只觉得孩子是玩累了,便也没太在意。”
看来余漫漫多半是被迷晕了,不然她不可能在家门口被抓走还一声不吭。
“他俩往哪边走的?”
“往城门口去了。”
白芷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意识到此时情况极为不妙,如果让他们成功将余漫漫带出城外,那么再想找回来就真的只能靠运气了。
联想到最近失踪的几个孩子,除了元元,其他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真的是同一伙人做的,那余漫漫生死都难以预料,白芷心急如焚,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还记得那男人长什么样吧?”
“记得,他还跟我抱怨有了孩子一到饭点就是得到处找呢。”正是因为那男人跟货郎说话了,所以他印象极为深刻。
白芷转头跟云朗对视,云朗点点头:“走吧,六扇门走一趟,需要你协助我们把那个男人给画出来。”
货郎眼中闪过挣扎,须臾挑起担子跟在云朗身后。
吃过饭后,白芷带着货郎去找画师画嫌疑人画像,云朗和云稀则带着几个衙役快速往城门口赶去,但愿人贩子还没出城,白芷跟余婶等画师画完拿着画像带着人在城中核查。
原本是想让余婶留在六扇门等消息,又怕她一个人待着会胡思乱想,上了年纪的人,忌大悲大喜。
夜幕将至,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一无所获,都早早歇息了。
次日一早,白芷打开门,一名衙役站在院中,像是等了一段时间的样子。
“小白姑娘。”衙役抱拳。
“早啊,陈哥,找我有什么事吗?”白芷冲他挥挥手。
“云朗让我过来叫你,让你吃个早饭,他在审讯室等你。”
“行。”
到审讯室后,不光有云朗,还有文婳。
白芷一拍脑门,难怪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细想又想不起来,合着是把茬给忘了。
“你卑鄙无耻下流。”原本在凳子上皱眉沉思什么的文婳突然叫骂着冲上来就要打她,云朗快速用剑鞘拦住了文婳的动作。
“呃…那什么,这么早就要审问了?”白芷看了眼文婳,只觉得她话里有话,见文婳恶狠狠瞪着她,赶忙将视线移开。
云朗双目灼灼,神情认真:“白姑娘,虽然我们六扇门在民间的名声并不好,但我们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心,大人不会赞同虐待犯人的,更何况她目前还算不上犯人。”
这是点她呢,她不服,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虐待?你把话说清楚,谁虐待她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好吧。”白芷掐着腰,理不直气也壮。
“就是你什么都没做才过分,把嫌疑人锁在审讯室里一天,还没让人送饭送水。”
天知道他带着衙役刚打开审讯室大门,黑暗中一个人就扑过来掐着他的脖子,他有多惊恐,差点就失禁了。
再穷凶极恶的人他都不怕,就怕个鬼,还偏偏遇到这事,要不是胡乱挥舞中抓到了面前人的胸,他真的会被活生生吓死。
衙役趁机点燃墙上的烛火,缓过劲好一会儿才看清不远处一个双手抱胸的女子,一脸的羞愤,这不是新来的嫌疑人吗?
看清是人,恐惧一挥而散,稳住心神,才将事情理了个大概。
原是白芷在审问她时,云稀找来,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聊着聊着就走了,就顺便把门边的烛火吹灭,门也给锁上了。
起初文婳只以为是逼她招供的手段,不甚在意,等过了一个又一个时辰,她才后知后觉想到,那两人该不是把她给忘了吧!
审讯室隔音效果很好,任她在里面怎么叫唤,愣是没一个人来看她,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动静。
她以为是白芷想起她来了,愤怒的冲上前想跟白芷理论一番,谁知道是个男人,可恶的是那个男人还摸了她的胸,她很生气。
尤其是见白芷看到她好像才突然想起把她忘了的事,更生气了。
“这个,这个,不好意思哈,我一时情急给忘了……”白芷伸出食指抓了抓太阳穴。
“好了,文姑娘,白姑娘也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谅她吧。”云朗适时打圆场,他坚决不承认是因为唐突了文婳,故意借着白芷在文婳面前找回场子。
“呵……”文婳冷笑一声,将头转到一边不再言语。
“我已经让云稀带着几个人继续去找漫漫了,我们还得继续追查案情。”云朗严肃道。
“那,继续审?”白芷试探开口。
云朗点点头。
“文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们真的很忙,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案情真与你无关,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云朗循循善诱。
白芷看了他一眼,她还是第一次和云朗一起录口供,看着他呆呆木木的样子,想不到还蛮会说话,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们不信我说的?不信干嘛还问?”文婳无奈摊摊手:“至于蛊,我懂医术,在某些不知名的书上见过蛊虫,这有什么问题?”
白芷皱眉看着文婳,回答的滴水不漏,为防止问她是哪本书,就直接说个不知名的书,确实不是个好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