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好一会没什么动静,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车夫,转身进了屋。
白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运气真的背,差点又进陷阱了,吴老板,你很好,你等着!
白芷回了客房床底,侧身双手捧着平安符,闭眼,双脚往后抬,身体与膝盖弯成虾形,虔诚的拜了几拜,今天帮了她两次了,神看到她了,并帮了她,阿门!
丫鬟寸步不离吴琳瑜,这样很难搞,得想个什么办法将她引走才行,不然压根靠近不了吴琳瑜。
白芷躺了一会,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急匆匆起身往回赶,反正也睡不着,那就做点正事。
县令半夜被沉重的呼吸声吵醒,就见一个什么玩意站在他床前,就半人高的样子,似乎是没注意到他醒来,那玩意居然还会喘气。
县令额头后背都沁出了冷汗,丝毫不敢动弹,吞咽口水都轻缓了许多,眼睛也不敢全睁,怕被那玩意借着月光看见他醒着,只能微微睁开一条缝。
那玩意挡住了月光,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装睡被发现了,那玩意的某个物件搭上了他的小臂。
县令凄厉的尖叫一声,弹射而起,整个人缩到了墙根,看着慢慢长长变瘦的玩意,双手握拳摆出搏斗的姿势,厉声嘶吼:“滚!不然我要你的命!”
“……是我。”
白芷捅了捅被震得发麻的耳朵,心中充满了愧疚,她本想着等喘匀气再叫醒他,伸手扶床时不小心碰到了县令的身体,然后县令就醒了,谁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会被吓成这副鬼样子。
“你谁!”
“白芷。”
县令不说话了,气氛安静的可怕,而后县令气愤下床就要挠白芷,还骂骂咧咧:“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才二十七,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活!”
白芷一个擒拿手将他按倒在桌,另一只手按着他的侧脸,死死贴在桌上,没接话,想了想后自导自演:“还不快给县令赔礼道歉?”
捏着嗓子道:“县令大人我错了。”
“……”
县令一阵无语,这两句的插科打诨,心中的愤怒消去了一大半,但仍旧没好气:
“大半夜不睡觉你来干什么?”
“哦!当然是有事啊,我突然想起来……”
“有事你就不能白天说?”县令不耐烦打断白芷。
“可我睡不着,就想做点正事。”
“……你的正事就是将我吓丢半条命再放倒?”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白芷连连否认,苍天可鉴,她真没坏心啊,她是怕明天睡过头又给忘了。
“那你还不放开我!”县令的声音陡然拔高,从白芷拿出六扇门令牌那刻起,他从来没这么硬气过,看来确实是吓的狠了。
白芷慌忙收回手,悻悻道:“嘿嘿,这不忘了嘛。”
县令转了转手臂,摸黑将衣袍套上,嘀嘀咕咕:“你女孩子家家的,半夜进男子房间,我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
这个县令怎么这样,相处这么几天了,她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如此……的一面。
穿好衣服自顾自坐在床上,指着桌边的凳子示意白芷坐:“你要说什么?”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
“你倒是一股脑说完啊。”县令不耐烦极了,任谁被吓醒也没好脾气。
果真长胆子了,白天那个唯唯诺诺的县令不见了。
“你明天带人去锦绣园门口找麻烦,一定要将里面一个圆脸丫鬟逼出来,我趁机将吴琳瑜劫走。”
“吴琳瑜?她藏锦绣园了?”县令震惊极了。
“嗯,那个丫鬟寸步不离,还是个有武功的,多半是吴老板特意派出保护吴琳瑜的,庄子里的其他人也都不见了,整个庄子就她们主仆两人并一个马夫,马夫我能解决。”
县令垂眸思索片刻:“你有几成把握?”
“你要能把丫鬟引开,九成把握不成问题。”
九成把握那就相当于十成了。
“行,就照你说的办。”
“事成之后入夜你带几个人悄悄来我们住的小院。”
“行。”
白芷拿过纸笔,在纸上唰唰写起来:
“明天把这些东西也带过去,我有用。”
县令接过纸看也没看放桌上:
“行。”
“嗯,那我走了,晚安,好梦,不送。”
白芷挥挥手就走了,不带走一片怨气。
县令:“……”
县令躺床上半晌不能入眠,惊吓过头了,倒是睡不着了,幽怨的爬起身,重复着穿衣,点亮烛台,翻看着一册卷宗。
打开小院的门,秦砚并没有在堂屋,平时都是他睡堂屋,白芷睡房间,今天难道是见她迟迟不回来秦砚就去睡了房间,也是,床上怎么都比地上要舒服。
她没有打扰秦砚,而是就着秦砚之前睡的地方和衣躺了下来,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容不得出错。
睡到日上三竿,有人敲门:“白姑娘,你起来了吗?大人让我来叫你可以出发了。”
“哎哎!来啦。”说着快速起身,收拾好被子,就往外跑,边跑边对着屋里喊:
“云大人,你在家待着,我一会就回来。”
县令领着人落后白芷半盏茶的时间,确定白芷进了锦绣园,才假模假样分散开四处找了起来。
白芷在农户家对面的一个斜坡上躲着,思索着跑路的方向,农户家后面就很不错,有几片菜地,菜地后是一片梨树林,树林后就是锦绣园的围墙。
为了防止自己迷路,白芷一遍遍确认逃跑路线,这时突然想到了,忘了跟县令说安排个马车,懊悔不已。
丫鬟开门出来,白芷屏息凝神,丫鬟又扫视四周,眼神最后落在车夫身上,跟车夫嘱咐了几句什么就往锦绣园门口而去。
白芷七拐八拐翻进了隔壁院子,飞身跃起脚尖点地轻轻落入吴琳瑜所在的院中,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车夫只是长的像高手,实则就是个车夫。
门被丫鬟出去时带上了,只有一扇打开的窗子,白芷从窗子翻了进去,农户家里被装点的粉粉嫩嫩,跟之前的房间如出一辙,地上铺满了软乎的地毯,这倒是方便了白芷。
那么大个房间里的东西全挤在这小小的农户家里,显得异常拥挤。
嗑瓜子的声音从白芷进来就没停下来过,看得出,是个嘴碎的。
白芷出现在吴琳瑜面前,友好的笑笑,挥挥手:“hi。”
吴琳瑜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门外跑,欲张嘴喊人,白芷一个手刀重重将她劈晕,对待恶劣的杀人犯她做不到温柔以待。
要是没问题她跑什么。
白芷扛起倒在地上的吴琳瑜推开后窗翻出去,轻轻带上窗子,一路飞跃狂奔,吴琳瑜如同一叶渺小的舟在白芷肩膀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