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面上没什么变化,看着来人不悦道:
“爹,你看看你犯啥事让六扇门给抓到把柄了,这都找到家里来了……”
“是啊,曲乡,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自行退出族谱还能留几分颜面。”
“你可不能连累到曲家其他人。”
“你进去后就老老实实改过,你家里人我们会看顾几分的。”
曲乡:“……”
活了几十年了,他一直与人为善,也帮助过不少人,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
女子还要说话,曲乡立刻呵斥住她:
“闭上你的狗嘴,烧饭去,你再说几句我该被就地处斩了。”
女子闭上嘴巴,不情不愿哦了声,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摘豆角。
“两位大人,不知小人犯了何事,值得您俩大老远的跑过来?”
笑眯眯的说着又转头挎着脸使唤那女子:
“大人来多久了也不会上个茶,娶你还不如娶条肉干。”
说完又一脸笑眯眯的招呼白芷:
“大人您坐您坐。”
女子脸上都是被当众指责的不悦,并无半分怨怼,看来是想多了,这两人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只是两个人都嘴欠。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查到你的酒楼可能与一桩案子有关,找你问问情况,你只需如实回答即可。”
白芷正襟危坐,端的是一副官老爷的架子。
曲乡皱眉沉思:
“案子?大人您问,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废了一番功夫遣散众人后,白芷才问起该问的:
“清远酒楼六日前你出售了,买家是谁?”
曲乡摇摇头:“不知,是一个小厮来谈的,那位老板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更不知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了,小厮我也从没在镇上见到过。”
白芷问了一句,曲乡竹筒倒豆子般将相关的全说了出来,倒是省了一点口水。
“十二日前,赶集日,你见过穿这种款式衣裙的姑娘吗?”
曲乡都不用细看直接否定:
“大人,这您就找错人了,我是清远酒楼的老板,不可能随时待在大堂的,就算有您说的姑娘,我也见不到。”
“哦?这么说,当日你不在酒楼?”
“在是在,不过我只偶尔出来绕一圈,我不记得有没有这位姑娘。”
“依你说,这个姑娘如果经过了酒楼门口,或是在酒楼门口停留了,酒楼谁最有可能注意到她?”
“这个吗……如果她进来吃饭了,掌柜的和店小二都能看到她。”
曲乡想了想又说:
“如果她只是从门外路过的话,被注意到的可能性不高,但她穿的衣服上这种花样比较大的话,那还是挺明显的。”
白芷点头鼓励:“你说的不错,继续说。”
“那就是店小二!”
“很好,那你把你所用的店小二名字住址都写出来。”
曲乡一愣:“大人,你真的只是想找个姑娘?”
“嗯。”
“那……小人没犯什么事吧?”
“我从进来就没说过你犯了事。”
曲乡扭头狠狠瞪了女子一眼,女子不自在的低下头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等曲乡挨个写完,又象征性的问了点不重要的事,才起身准备告辞。
“大人,天色不早了,吃个饭再走吧。”
曲乡客气留人,人家看了这么一场闹剧都那么好脾气,他也没那么紧张了。
“是啊是啊,你不是想吃小猪盖被子,我给你做呀,你教我。”
女子自来熟的凑上来一个劲的挽留。
“小砚,你怎么看?”
“都听姐姐的。”
两人厚着脸皮留下用饭,天也不早了,蹭一顿饭,怎么都比路上饿了啃干粮强。
白芷站在灶台边指导女子,她提一句,女子很快就领会贯通,一点也不让人操心。
除了话太多,真的没什么毛病了。
女子:“你多大了,我看你好像我不小了。”
白芷:“呵呵,十八了。”
女子:“都十八了!你找了夫家吗?”
白芷:“呵呵,还早。”
女子:“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跟你说啊,我有个表弟,长的那是一表人才……”
白芷:“我克夫。”
女子震惊极了,安慰白芷又似是安抚自己:
“难怪你十八了还没嫁人,你别听那些骗子乱说。”
白芷:“我已经克死两任丈夫了,都是新婚夜暴毙而亡。”
锅铲哐当一声掉到锅里,发出金属相撞的响声。
女子不再纠缠做媒这个话题,生硬的又说起了其他:
“哎呀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干啥不好,天天跟死人打交道。”
“呵呵呵。”
“听说死了一个姑娘,怪吓人的,你不怕吗?”
白芷假笑:“这有什么好怕的,人都会死。”
“我要不要做几个小猪,有被子,没有猪……”
“你高兴就好,我去方便一下。”
白芷丢下一句话,急忙躲了出来,与秦砚在院外路旁的石沟边不期而遇。
“你怎么在这?”
白芷蹲到秦砚身边,秦砚正拿着一根小棍子在戳蚂蚁窝。
“曲公子话太多了,烦!”
秦砚丢开小木棍,眼中都是留下来的后悔。
秦砚想着吃人嘴软,也不敢太过冷漠,只跟尴尬的陪着曲公子尬聊,谁知这一下竟是打通了曲公子的任督二脉!
叭叭起来就没完了,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事迹说了一遍,又缠着秦砚问,正常人谁能问你记不记得一岁时做了什么有趣的事,两岁做了什么,三岁做了什么……
秦砚艰难的说到了七岁,再也忍不住了,找了个理由就跑了出来,就一直蹲在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芷抬眸远眺,凉凉开口。
“姐姐,难道你……”
秦砚凑近了几分,言语中有几分揶揄:
“也是被曲刘氏的话给顶出来的?”
白芷凉凉的看着秦砚,秦砚揉揉耳尖,摸摸鼻子,搓搓脸,挠挠头,抠抠手,就是不敢再看白芷。
“两位大人,搁这跟蚊子谈心呢?”
曲乡大嗓门的声音伴着脚步传来:
“大人快进来吃饭了。”
白芷和秦砚对视一眼,得,还有得罪受,白芷在心里抽了自己几百个大嘴巴子,叫你嘴馋!
一顿饭吃了一个半时辰,他俩从来没觉得吃饭是如此煎熬的事,原以为曲乡是个正常的,没想到他才是病的最重的那个!
吃了几口酒就耍酒疯,又哭又闹就嚷囔着让她跟秦砚喝交杯酒。
为了安抚曲乡,白芷和秦砚勉强喝了,然后曲乡又闹着要跟他俩一起睡,吓的两人连夜扛着马车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