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飞率带着众捕快已经退到了墙根,成了观众。
“黄头,这都三圈了呀!”一名捕快不耐烦的说道。
“可不,该说不说这贼还真能跑。”
“安兄加油!你和他就差三步远了。”
“扑过去,抓他。”
捕快们都跟着着急,就不停的鼓劲呐喊。
可安然仿佛置若罔闻,这点运动量哪够啊?
这好不容易有个陪跑的,怎能说抓就抓?
关键是她也不敢抓啊。
眼瞅着就又跑了一圈,那贼看着像是跑不动了,便又对身后喊道:
“喂,别追我了,再追,再追我就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
可下一秒,安然就知道了答案。
就见那贼冷不防抽出匕首就朝安然面门刺了过来。
她下意识抬手抵挡,可手瞬间就被划出了个大口子。
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看着很是骇人。
“小子,你居然敢袭警,你死定了!”
安然怒了,一把扯下腰间的镰刀,就冲了过来。
那贼见了,登时吓一哆嗦。
好家伙,人家捕快用刀剑,这位用镰刀。
虽说这武器看着朴实吧,但也能割脑袋啊!
“官爷,我错了,咱不跑了,你抓我回去吧!”
“不行!”
什么玩意!那贼举着手一脸没听懂的模样。
咋地真要割了他呀?
思及此,他冷不丁调转方向,朝着那群正儿八经的捕快们就奔过去了。
“喂,你给我站住。”
安然本意是想继续让这贼陪跑,再顺便商量下赔钱的事情。
可这货中途却改道了。
“救,救命!”
那贼跑到众捕快面前,直接就累的瘫倒在了地上,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直接就抱住了一名捕快的大腿。
见安然赶到,“官爷救我!”
那贼吓得滋溜就钻到了那名捕快身后。
“赔钱!”安然喘着气停下了步子。
“你把我手割伤了,这事今日就不能善了啦。”
她边说边把镰刀入鞘。
说是入鞘,其实就是又用她自制的棉布套子套住了。
“喂,安兄你别激动。咱们有事回县衙再说吧!”
“对对对!回,回县衙!”那贼瘫在地上附和道。
他就感觉吧,面前的人很邪性,相比之下县衙反倒安全的很。
咱就说跑圈那会,他就觉得这人像个八爪鱼一样,吸在了自己身上,可就是不抓自己。
那种逼仄的压迫感,让他十分的崩溃。
而他要去县衙自首,似乎这人还不愿意,啥意思这是?
未知的企图,让他的内心恐怖到了极点。
墙根处,
安然看了眼黄飞率,见他点头,才不情不愿的没在纠缠。
那被抢的钱袋子,这时已经交还给了失主。
“可真够费劲的。”
那失主不但没道谢,临走时还丢下了这么一句。
谁能想到,这些人是在闹哪出?
在这跑圈玩呢?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半炷香后,那贼被众人拖回了县衙。
没错是拖回来的,因为这货跑到了腿抽筋,已经精疲力竭了。
*
“赔钱!”
大堂上,安然踢了踢瘫在地上的男人,怒声说道。
“赔,赔多少?”
“十两银子!”
“什么?”那人震惊。“我只是割伤了你,用不了这么多医药费吧?”
“那你就不知道了,我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我可是要靠着它赚钱的。
你可知道它一天就能给我创造至少二十两的价值,收你十两已经是给你打对折了。”
听安然这么说,这贼直接哭了。
“我,我没有。你,你还是杀了我吧!”
“没关系,可以分期付款。先把你身上的钱统统都拿出来。”
最后这贼在安然的淫威下掏出了一两多银子,外加身上那套衣服。
安然趁机还写下一张欠条,让这男人签字画押。
什么临时住址,老母亲住址,二舅舅住址,……
反正就问了一大圈,最后都标在了这张欠条的后面。
干完这些,她才到一边休息去了。
众捕快全程围观,已经震惊到全部石化。
黄飞率叉腰捂脸。
今日他可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把人逼入绝境,什么叫高水平讹人。
最后那贼是哭着走出县衙的,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能不委屈吗?
这十一月的天,他就穿了件里衣走在大街上,而且还身无分文。
一阵小凉风吹过,还掉了他一头的树叶子。
“诸位,今日就到这,兄弟们先回去吧!”
黄飞率还保持着捂脸的动作对其他人说道。
“是!那告辞!”
“走了头!”
没多会,大堂内就只剩下了安然和黄飞率。
“你……!”
黄飞率努力组织好语言问道:
“今日也体验一天了,坐捕快也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光鲜。
会有不理解,会有谩骂,更重要的会有受伤甚至死亡。
你现在还确定要当捕快吗?”
“喂,黄头,我这还流着血呢,你难道不是应该先帮我把伤口处理下,再言其他吗?”
安然此刻眼圈都红了,这次伤口比上次在麦田那次要严重多了。
黄飞率看了过来。
少年的手小巧而细长,十分的好看,可一条鲜红的伤口却破坏了这种美感。
“好,你等下!”
黄飞率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没多会,他就走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个药箱。
药箱打开,他熟练的从一个瓷瓶中倒出些药粉,撒在了安然手背的伤口上。
这药粉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微微有些刺激。
安然忍着没有出声。
药粉撒完,黄飞率便准备帮她包扎。
“我自己来!”
安然突然就接过纱布,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
看差不多了,就又把纱布递给了黄飞率。“帮我打个结!”
黄飞率不懂她这波操作,明明自己可以全部完成的,难道就差缠那么几圈吗?
可真奇怪。
“嗯嗯!”
堂外传来轻咳。
黄飞率下意识起身,见是县令大人便拱手见礼。
张县令摆了摆手,
“无须多礼,安然你这是受伤了?”
“嗯,被毛贼用匕首划伤了手背。”
安然回答的很中肯。
而她心话,你看不见吗?
有这种想法属实是有点不知好歹了,但可能是她因为受伤不开心了吧!
这时就听张县令一板一眼的继续说道:
“捕快这个职业就是有这样的风险。你还考虑……”
安然猜到他想说啥,便提前打断道:
“县令大人,我今天表现的这么英勇,明日是不是可以正式上班了?”
这丫头看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张县令顿了顿便道:
“既然你这么想当捕快,那就按照流程来,十二月初会有个考试,考试通过就可以成为正式的捕快了。”
没等安然提问,他继续补充道:
“考试分两科,一门武考,一门文考。
武考很简单,就是对打,赢者胜,根据人数取名次。
文考,要考明国律法,待会让黄飞率把律法书给你。”
安然闻言,一脸震惊。
我靠,当个捕快都这么复杂的吗?
张县令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呵呵,丫头就看你能不能过这一关了,正好验证一下那本书是不是她写出来的。
没错,张县令严重怀疑那本书是安然不知从哪里淘来的。
因为他觉得吧,
就安然那原生家庭的条件,你让他相信,她会写字还会编书,那怎么可能?
张县令笑眯眯的看着她,叮嘱她早些回家,就离开了。
不多时,
黄飞率给安然捧来了一本厚厚的律法书,放到了桌子上。
“我很好奇。”黄飞率开口,“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参加科考,走从文的道路。可是你……”
安然闻言,没回复他这个问题。
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抱着书,生无可恋的走了出去。
“黄头我们下个月见!”
她语气蔫蔫。
特喵的,她也想参加科考啊!
特喵的,她是谁,她可是学霸啊,卷死他们。
可他喵的,她是女子。
这悲催的性别,这封建的古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