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总数是恢复了正常。
安然站在堂下指着跪着的徐班主和王猛。
“这二位是我雇佣过来的戏班子成员,今日他们主动离职,之前发生的我就不说了,相信这二位心中都有数。
我再来说一下赔偿问题,”安然指向徐班主。
“合同上说得明明白白,如果自愿离职,我是不会付一文钱的,而且要赔偿违约金,除此之外还要付这十二天的食宿费。
关于违约金我解释一下,合同上写的清楚,工作不满一年离职的,需要赔偿一百两的违约金,”安然把手里的合同甩了又甩,接着又听她继续说道:
“要知道我的曲目贵着呢,我的一首曲子在箐州的玉阑轩就卖了一万两。他俩在正常排练期间所接触到的都是我创造的曲子,这就牵扯到曲目版权的问题。
你们二位出去之后,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可以再以任何形式演出我做的词和曲,那和盗窃一般无二,我照样会追究赔偿金。”
还没等安然说完,那二位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徐班主在心里骂娘,啥破曲还一万两,不会就是为了坑我吧!
还有,就那破曲,你让我出去唱我都不唱,嫌丢人。
可如今想讹人却踢到了铁板,他有再好的演技可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无人欣赏,也无人为他辩护。
栽了,今日是彻底栽了。
两人此刻神情萎靡,看着十分可怜。
这时又听安然继续说道:
“除了一百两的违约金,这十二天,一日三餐至少三十文,住宿费十文,那就是四十文。加一起,你们二位每人要赔偿我一百两零480文,一文也不能少。”
瘫在地上的两人,没有一人敢和安然对视,皆把头扭向一边,那是不点头也不摇头。
还一百两零四百八十文,他们连四百文都没有。
就给他俩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
张县令没管两人的态度,对一旁奋笔疾书的书吏问道:
“安然的要求都写好了吗?抄两份赶紧让他俩签字画押。”
他可不想让安然在堂下站太久,这都折腾半天了,肯定是饿了。
思及此,他指挥起自家儿子。“洛轩啊,去厨房说一声,中午做几个安然爱吃的菜。”
“是,爹爹!”
张洛轩毕恭毕敬的应道,临走之前还瞪了地上的两人一眼,正好被徐班主瞧见。
你说他好奇心咋那么重,看个毛热闹?
这不,这一眼又把他吓一哆嗦,何苦的呢。
两名书吏奋笔疾书,写完还一一对照了下,见无偏差才来到堂下让两人签字画押。
见此,徐班主直接哭了,
“大人,您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些钱啊,还请大人放我一马吧!毕竟走了的那二十来人都没有追究违约金。”
好嘛,他现在还想这茬呢!
“我放过他们,是我愿意,不追究他们的违约金也是我愿意。而追究你们二位,原因不用我说了吧!
更何况因为你徐班主的一番言论。导致我这半个月来的付出都付之东流,你要知道不止有你一个戏班子,今日你闹这一出,让另一个戏班子的人会怎么想怎么看?
他们是不是也会动摇离开呢?又有谁来赔偿我的损失呢?”
最后安然狠狠撂下一句话,“赔偿一文不能少,我希望大人秉公执法。”
“那必须的。”
张县令看向瘫坐在地上的两人,“你们是自己主动按手印啊,还是打一顿再说?”
“打一顿吧,这种人就欠打。”留下来的衙役,一个个那都是愤愤不平。
安然雇的这些人一个月的薪水是400文,且包吃包住,这还不算提成。
要不是安然不收他们,他们都想投奔安然了。
说白了,他们就觉得这二位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听到要挨板子,吓得徐班主直接咬破手指,在那认罪书上签字画押。
那快得书吏想拦都拦不住。
这有印泥呢,没必要咬破手指吧!
反观王猛就好了些,因为他到现在都感觉有些玄幻,云里雾里的。
见书吏把印泥递过来,他想也不想就沾了些在手指上,稀里糊涂的就完成了画押。
可即使认罪两人也是没钱。
无奈,就把这二人先押进了大牢里。
“安然,要不让这两人给你打长工吧,来弥补你的损失。”
张县令建议道。
“不用。按照明国律法,该判几年判几年,我瞅他们就碍眼。”
“那好好好,全依你。”
短短半天时间,两人就蹲了大牢,直接就给判了三年,不过这刑期也是活的,如果他们能把欠安然的钱还上,也是可以提前出狱的。
*
城西的城隍庙。
这庙可能是建的位置不佳,导致香火不旺,渐渐就荒废了。
不过今日倒是很有人气。
二十来人的队伍,直接把这座破庙塞满了。
箱子靠着墙摆了一排,在上面铺上些稻草,稻草上再铺上他们的行李卷,今日在这里过夜就没问题了。
这时,里面的一块空地上,同时燃起了三个火堆。
火堆上吊着三口锅,此刻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里面煮的青菜粥翻滚着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这老徐咋还没回来?这午饭都带出他份了。”
那个叫老王的蹲在锅边,一边添柴,一边望向门口。
“别瞅了,我估计老徐他俩一定是拿到钱在外面打牙祭呢。咋会瞧得上咱们这清粥。”
另一个老头接话道。
他不善的瞪了眼门口,现在的他有些后悔,从那个冤大头东家那里出来了。
都怪那老徐的煽动。
要说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蹦跶几天?
在那里死了,估计还能体面的有人给钉口薄棺;可在这里死了,不用想只会直接拿铺盖卷卷吧卷吧,然后给扔到乱葬岗子里。
那可是养老的好地方啊!
他内心懊悔,眼里是满满的不甘。
“徐班主不是那种人,”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是刘倩,就是那个曾经被人挽留的女子。
刚刚说话的老头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就是个冒傻气的妮子。
不过以后还得靠这傻妮子养活他们几个老的,也不能得罪。
就在这时,门口的光线突然被挡住。
他们惊喜起身,却见两个捕快立在门口。
“是徐家班的吗?”
“嗳嗳是!”老王佝偻着背,笑呵呵的迎了上前去。
“两位官爷,找我们何事?”
这老王就这一点好,笑面虎,见人三分笑,看着就是那种很好相与的。
“噢,是这样。你们的徐班主还有王猛托我们给大伙捎句话。”
啥情况?
屋里二十来号人闻言,都挤到门口这里认真的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