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客栈,二楼一间上房里。
一青衣公子手里拿着药膏,正在往一名红衣公子脸上涂。
两人一坐一站,红衣公子有些呆,也不知是在琢磨着什么?
直到,脸上传来刺痛。
“诶呦!”红衣公子一咧嘴,“刘聪,你轻着点,别把我的脸搞毁容了。”
“司马允,你别那么矫情,那药膏涂在伤口上,哪有不疼的?”
红衣公子咂咂嘴不再说话,直到药膏涂完,他才再次开口。
“刘聪,你还记得和我一起说话的那位伯伯吗?”
刘聪:“噢,那个老头啊,怎么啦?”
“他说他是安然的亲戚,可我看他那样子似乎对安然也不熟悉啊?”
“我看你是魔障了,”刘聪给司马允倒了杯茶端了过来,“你呀你,别一天天的老想着人家,那定是个不靠谱的女子,噢,那老头也定是个不靠谱的亲戚。”
“怎么说?”司马允疑惑。
“你想啊,啥亲戚看见自家小辈,噢,还是个女孩子在舞台上蹦蹦跳跳,还能在下面淡定欣赏的。”
“啪!”司马允闻言,把茶杯重重拍在桌上,“你是说他当时也在场。”
“没错。而且还是个很靠前的中间位置呢!”
“要这么说,他这个亲戚有问题啊!”
“肯定有问题,没问题他让两个仆人拦住我作甚?”想起那场没打赢的架,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可这时又听司马允语气恨恨。
“哎,就怪你,非得急着拉我走,我都没仔细问问,他是谁?又是安然的什么亲戚。”
“行了吧你,武试在即,你就收收心吧!”刘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他一眼,“你爹可叮嘱我,让我看好你……”
*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距离会试就剩下了三天的时间。
清河三少和张洛轩紧张的备考,只有吴城和王跃然是两个闲人。
这日两人手里拿着一堆的碎纸片,挨屋给送,脸上还掩饰不住的欣喜。
“来信了,安然来信了。”
“信呢!”刘学一看着他俩拿着的碎纸,一脸懵逼,“就这!”
“啊!对没错。这是昨晚飘过来的。”吴城解释道。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会同馆院里借着风势飘过来两盏火锅灯,直接就吸引了守卫的注意,那守卫二话不说拿弓箭就给射了下来。
结果,灯被射下来了的同时就落下来一堆的碎纸。
吴城和王跃然当时也在场,好巧不巧的,那碎纸就落到了两人脚边。
他俩一看,好家伙,居然是安然写给他们的信。
“这也叫信?”
刘学一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碎纸片。
扒拉扒拉,就看见那上面写了一堆很小很小的字:
“嗨嗨嗨!刘学一别偷懒,我可盯着你呢,安然!”
“嗨嗨嗨!史进别偷懒,我可盯着你呢,安然!”
“嗨嗨嗨!王意波别偷懒,我可盯着你呢,安然!”
“嗨嗨嗨!张洛轩……”
四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话术。
除此之外,吴城和王跃然也收到了黄飞率的信。
“吴、王、保重!黄”
言简意赅,那是一个字都不想多写啊!
不过这也令两人十分的开心,毕竟寥胜于无啊!
留下几张碎纸片,两人便出了屋,出屋前,还来了句,“刘公子,加油!”
就这样,这四位准考生都收到了同样话术的纸条,令四人很是哭笑不得,不过这还真是安然的风格,那就是从来不厚此薄彼。
好吧,还能放火锅灯,说明她现在过得那是相当快乐自由了。
的确挺快乐的。
这边,安然扮成个老太太正和黄飞率一起推着辆平板车,急匆匆的走在大街上。
“老头子,你快点拉!”
前面“吭哧吭哧”像个老牛一样的黄飞率,鼻孔里喷出团粗气。
“这还不够快吗?”
“再快些啦!云翔书院马上要放学了呀!”
黄飞率闻言只能任劳任怨的加速,内心还在自我催眠:
我不生气,我不是人,我只是头勤劳的老黄牛。
现在是申时,大概是下午三点多的样子。
两人打听好这书院下课的时间,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干啥呢?
摆摊卖自加热米饭和面条。
在他们身后,朱元展一身员外服,头戴方帽手执纸扇,后面仍跟着那两个仆人。
他看着自家闺女扮成个老太太“吭呲吭呲”的在后面推着车,脸色一直都没好看过。
她这是被生活磋磨的吧,他想着,要不也不会这么吃苦。
可即使吃苦也不想当公主吗?
他几次都想上前帮忙,可又碍于面子,毕竟他可是一国之君啊!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云翔书院门口的马路对过。
这条路很宽,此刻他们停下的地方已经零零散散的支起了小吃摊子。
唯独正对着书院门口空出一大块地没人站。
平板车停下,
安然顾不得抹汗,忙不迭的开始往下卸东西。
白发苍苍的黄飞率,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老婆子,咱们站这个位置合适吗?不会被人撵走吧?”
好嘛,安然成老婆子了。看来今日这二位是要扮演夫妻了。
没错,安然临出来时就交待好了,让黄飞率脸皮厚点,就当自己在演戏。
所以此刻他叫出‘老婆子’这仨字,那是一点的心理负担都没有。
“不会,赶紧搭棚子吧!”安然。
叮叮当当,啪啪啪啪!没多会,一个油布棚子就搭好了。
就见,油布棚子左边还挂了个明晃晃的木牌,上面是一个人物头像,黑白版画形式的。
能清晰的看出来是一个微笑着的老太太,下面还刻了三个字,‘安婆婆’。
朱元展看出来了,这招牌上的人物就是安然现在的本尊。
有点意思!
除此之外,右侧还挂着两个木牌,分别刻着,‘售卖自发热米饭’,‘售卖自发热面条’,用墨涂抹过,看着很是清晰。
油纸棚子里,还有一圈架子,架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估计是售卖的商品吧!
朱元展抻长脖子瞧,却被仆人拉到最近的小吃摊前坐下。
咱就说你这一直盯着,也不是个事,看着也太突兀了不是?
仆人随即点了小吃,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倒也没真的吃。
小吃摊主见仨人神情,笑着上前。
“他们可真是胆肥了,”他边说边指着旁边,“竟敢正对着云翔书院摆摊。你就瞧着吧,用不了多久就被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