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在民间啊!”
好半天,陆敬远才回过神来,喃喃道。
*
平板车很快回到老六客栈,老板老六看见两人每天换装也早就习以为常。
他打开侧门,让黄飞率停车。
“客官,生意做得可还好?”他闲聊似的开口。
“还不错,”安然抱着钱袋子下车,“我有些内急,先走一步了。”
老六笑容僵住,“好好好,那快去!”
这位不男不女的,到现在他都没搞清这位的性别,不过他猜啊,这位应该是女子,可女子把内急这种事能随口说出的,可还真是少见。
兴许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吧!
黄飞率是个话少的,他把车停在车棚子里,向老六点了下头,就往前院去了。
好奇心作祟,他还想着和这二位多唠唠,套套话,看来今个又无功而返了。
“罢了!”他自顾自叹气,转身也回了前院。
角落里,住进来的那两个金衣卫和他对视一眼,老六冲那二位摇头,对方点头。
然后就各忙各的了。
安然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数银子,黄飞率进来时就看见这一幕。
一个白头发老太太,把包袱里的银子根据大小,很有规律的一排排摆了起来。
接着伸出个手指数,数了三遍后,她脱口而出,“我们不多不少,正好卖了四百两,”接着她分出一半,向黄飞率的方向推了推。
“给你的!”
“给多了。”黄飞率只是从里面捡出一个银锭子揣进了怀里。
“这些就足够了!”
“那不行,”安然一脸正色,“都说好了是合作,平分才公平。”
“不收。”
黄飞率言简意赅。
“行吧,那就暂放在我这,我帮你攒老婆本。”
黄飞率端茶碗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差点从里面喷洒出来。
“别多管闲事!”他说道,接着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本以为安然会婆婆妈妈说一大堆反对的话,可她没有。
她像只小仓鼠一样,认真的把银子包好藏在了枕头里。
黄飞率见此,无奈捂脸。
“我叫了饭菜,”他说道,“一会吃饭,吃完饭继续干。”
“黄头,你可真贴心!”
小仓鼠这才抬起头看他,笑得一脸谄媚。
这让黄飞率的冰块脸瞬间融化。
晚上要干什么?当然是熬各种各样的酱料。这个保质期短,就得现做现卖。
两人就这样又卖了两天,只不过地点选在了贡院门口。
反应是一样的好,十分的受欢迎。
而安然两人也不多准备,一天就卖200份,卖完就收摊回家。
时间来到了距离会试开考的最后一天的晚上,清河三少和张洛轩本以为会安然度过。
可三更半夜的,会同馆竟然进贼了。
还是两个,一高一矮配合的相当默契。
这两贼偷完东西就跑,会同馆的守卫就在后面追,一时间馆里乱哄哄的,搅得所有住客都起来围观。
清河三少和张洛轩还有吴城王跃然六人凑到一起,小声的嘀咕,“这会同馆的守卫太菜了!”
“没错!”
因为眼瞅着那俩贼一前一后,已经翻墙跑了。
后面那小贼消失之前还冲守卫们束起了中指,守卫们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但就是感觉他似乎在挑衅。
后来听说也没追上。
会同馆的馆长大半夜的也被吵醒了,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他对着满院子的人深鞠了一躬,
“诸位,抱歉了,这么晚了还惊扰到大家。贵客们也别在这围着了,都好好看看,有没有丢啥东西?”
听馆长这么一说,这些人便全都散了。
清河三少和张洛轩回房检查。
可结果是,啥也不缺啥也不少,只是王跃然和吴城房间里的东西少了。
“啥东西没了?”刘学一紧张的问道。
“少了俩包裹。”
“装啥的包裹?”刘学一语气有些急,“报官吧!”
“安然和黄捕头的。”吴城解释道。
听说是他俩的东西丢了,张洛轩抬脚就往外走,却被王意波一把拉住。
“别冲动,也别声张。有没有一种可能?”
王意波拉着长音。
清河三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他们自己取走了包裹!”
这时,张洛轩眼尖的发现桌子上的茶壶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他扯出来展开,众人也立即都围拢了过来。
就见上面写着。“别看了,赶紧睡觉吧,明天好好考试。安然!”后面还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好嘛,真让他们猜对了。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她可真够无聊的!”
当然,这个她肯定说的是安然,黄飞率才不会干这样的事。
可也是因为会同馆进了贼,第二日就传到了朱元展的耳朵里。
虽说住客们都说没丢东西,但上了年纪的于馆长还是被撤了职。
能看得出来,朱元展是真动怒了。
想想也能理解,会同馆那是啥地方?
住进来的人不是外宾就是重要的客人,这次是没出啥事,那要是刺杀呢?说不定就出人命了。
所以从这日开始,会同馆的守卫增加了一倍。那是严防死守,新上任的馆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翌日,是个大晴天。
会试开考。
一大早的,贡院门口就排起了两队长龙,送行的亲朋好友小厮伴读们,都围在长龙的两边。
远远看去,就都是人。
清河三少和张洛轩四人站在同一排里,不住的向外张望。
“看见安然了吗?”刘学一问旁边的吴城,因为他站在队伍外,视野更广阔一些。
“还没有!”吴城抹了把汗,这人挤人的都把他挤冒汗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鼓乐声,这声音吸引了所有的考生。
“这里这里,看这里!”
别喊了,我们都看见了。
清河三少等人闻声望过去,之后六人齐齐捂脸。
只因那二位造型都太别致。
就见安然扎着丸子头,抹了个红脸蛋,一套紫色襦裙,还是前年立冬三人送的,此刻看着有些小,脚脖那里竟露出了一尺长。
这倒好说,黄飞率是个白胡子老爷爷的装扮,只不过他腰间挎了个鼓,随着安然的喊叫,叮叮当当的敲个不停。
直到清河三少们看见他们,他这才停止敲。
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们傻眼了。
就见安然和黄飞率一人手里拿出两个红色的穗穗,蹦蹦跳跳的,不但在跳,而且还在唱。
什么,“万吐思锐,否,小宇宙,够够够,加油我的朋友 ,吼吼吼!”
白胡子老爷爷黄飞率就像是个工具人,配合着安然一上一下的跳。
吴城和王浩然一手捂脸一手捂肚子,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清河三少和张洛轩也从一开始的尴尬到最后的开怀大笑。
最后舞蹈结束,安然竟变戏法般扯出一杆大旗,接着一个箭步踩到黄飞率的背上,摇旗呐喊:
“清河三少加油,张洛轩加油!”
所有考生都看向那面迎风飘起来的大旗,就见那旗上还有字:
“清河三少、张洛轩,你们四个是兹霸县的光!加油!”
四人看清之后,倍受鼓舞。
可也就是在这时,人群里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