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扫视了眼下边。
此时院子里,该来的都来了,坐得满满当当的。
之前因为厂子里的事,她没仔细看,现在却发现安家人一个都没有来。
正在疑惑时,就听:
“安然啊!安家,噢,也就是你养父一家,半个月前搬走了,我倒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说话的是村长,隔着不远和她一排坐。
安然闻言,偏头就看向他,“村长伯伯,我也正好奇,他们一家咋没人来呢,你和我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家搬家,搬得十分突然,就像是有急事似的,而且前一天还把粪扬地里了。这是一个疑点。
还有个疑点,就是那个叫柳堂的。有村民在前一天看见他在村东头的树林里见了什么人,结果安家第二天就搬走了。”
安然点了点头,“村长伯伯,你说的这事的确可疑。”她顿了顿,继续问道:“这个柳堂不是锝了重病吗?莫非是好了?”
“好了,听镇子上药房的掌柜说,他是中了毒。每次抓的都是解毒的药方,而且那药方还是柳堂自己写的,根本就没找大夫瞧过。”
“如果这么说,那就有两种可能,”安然眼眸微眯,
“一种是柳堂懂医术,二是他曾经在别处找人瞧过病,开过药方。”
她分析完,看向旁边的捕快,“林跃,去药房把安家开的解毒方子打听出来,兴许通过他中的毒,可以知晓他的身份。”
“是,师爷!”
这称呼,把在场人听得一愣,啥玩意?安然咋成师爷了?
之前还是小捕快呢,这啥时候晋升了?
安然没在意那些惊讶的目光,也不想解释。
她的注意力被手举高高的那位吸引。
那是史二妮,安然朝她招手,“二妮姐,你有什么想说的?”
史二妮站了起来,“安然,那柳堂长得就像个狐狸精,肯定不是好人。”
一句话出口,周围人都乐了。
“你们笑什么?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女子有些恼,
“那你就好好说说!”周围有村民嬉笑着接话。
“我跟你们说,这柳堂明明是男子,可长的比女子还美,安果就是被他迷惑了,我觉得。
安果我俩很熟,她以前干活惯会偷懒,自从招了柳堂这个赘婿,立马变麻利了,干活那都是一个顶俩。
你们说说,这柳堂是不是很有问题?”
安然听着她说,没作声,脑海里回忆着,那一次大清早看见柳堂的场景。
他的确长得够美。
安然在内心点评道,她下意识摸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勾画了起来。
下面仍在讨论。
“那说明人家两口子感情好!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
这时,又有人举起手,“安然,这柳堂会功夫。”
一句话,惊得安然抬头。
是刘雨荷,现在她已经是村长家的儿媳妇了,那应该叫嫂子的。思及此,她开口说道:
“嫂子你请说!”
“大概就是在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我看见一个白影,从山脚下那片工人住宅区里飞了出来。那晚有月亮,所以我看的比较清楚。
那人就是柳堂。他落地之后还向周围看了看,接着又几个起跃朝安家奔去。”
坐在他旁边的王飞宇突然拉了拉她,“雨荷,你大半夜要去哪?”
刘雨荷:“我,我娘不是病了吗?……”
两口子又小声嘀咕了啥,安然也没听清,而此刻她脑海里就出现了,柳堂半夜去拉拢人的画面。
可在什么情况下,那些人会跟他走呢?
如果她是那些工人,突然大半夜的来了一个陌生人,说是有发财的机会,让自己跟他走。
那她肯定会说,你谁啊?你有神经病吧!
更别说是跟他走了。
安然下意识看向何纵,就好比几天前,何纵赶车出现在京城,他说家里出事了,让她赶紧回去一趟。
她当时是迟疑的,原因是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何纵来,后来想起这个人,也觉得他比较可靠,这才上了他的马车。
何纵见安然看他,他也回望过来,眼睛下意识扫向安然勾出的简笔画。
他心当时就一突突,“安然,你那画的是什么?”
他伸手。
“柳堂的画像,怎么,你想看?”安然边说边把那画像递给了他。
何纵接过,当即惊得站起:
“安然,这,这,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人是白莲花教的右护法唐柳,江湖人称玉面狐狸。”
一句话出口,惊得在场众人一阵唏嘘。
“看吧,我就说他是狐狸精吧!”史二妮嘴巴一撅,有点小得意。
这时,又有村民举手,“安然啊!我儿子走的时候,就说出去发财了,而且还说让我放心,是有熟人领着。
现在想想,他说的熟人备不住就是这个柳堂。
哎,坑人的玩意,我那傻儿子很有可能被拉进白莲花教里了。安然你得想想办法把人都救出来啊!”
“是啊,安然,全靠你了。”
村民们很激动,有的把小板凳往旁边一挪,就要给安然下跪。
“你们别这样,”
安然从震惊中回神。
“人我肯定是要找回来的,现在既然知道这柳堂的身份了,那我猜测,这些人目前都是安全的。
你们也别太担心,接下来,咱们就一步步的查。”
听安然这么说,村民们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些。
不知为何,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是十分相信安然的能力。
柳堂身份曝光,安然便让村民散了,院子里的人便陆续走了,唯独有三家人没有走。
刘学一和史进的父母,还有王意波的母亲,能看到王母,也是挺让安然震惊的。
因为这位平日里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
此刻王母手里捏了串佛珠,她没有像叶枝何方慧一样,热情的拉住安然的手。
安然看着面前人,“婶子们是想问刘学一史进和王意波的事情吧!你们放心,他们仨都挺好,我是看着他们进的贡院大门。
不但如此,他们没有住客栈,而是被国主安排住进了会同馆。
噢,那地方很高级,是个接待贵宾和外邦使团的地方。
所以即使我不在,你们也别担心啊!”
安然抽回手,在两人的肩头上拍了拍,“都把心放肚子里,他们肯定能考好的。”
“安然啊!”
几步之外,王意波的母亲声音沉重:“辛苦你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事你就找你大哥,他会全力帮你的。”
“我大哥,哪个?”安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傻孩子,是我家老大,他不管咋说也是个镇长,还能帮你调查些事情。”
王母笑了笑,转身离开,“走了!”
“噢,噢好!那您慢走!”安然挥手。
这时叶枝笑着说道:“安然那,我和你何婶去你院子把灶先生起来,你都很久没回来住了呢。”
“那辛苦两位婶婶了!”安然也没客气。
接着,她看向刘崇山和史衷,开口问道:
“二位叔叔,我们厂子有没有欠你们的工钱?”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西厢房里,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