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第二轮亲传弟子比试拉开帷幕。今日,便是要在这激烈的比试中遴选出亲传弟子练气期与筑基期的前十强,此不仅是对各峰弟子实力的严苛查验,更是宗门额外奖赏给各峰修炼资源多寡的关键依据。
沈彦星依旧与白忘君一同去抽取号牌。沈彦星今日抽到的号牌与云金峰玄铮相同,将于筑基期第八组上场。玄铮与沈彦星皆处于筑基初期,然沈彦星踏入筑基期的时间比玄铮早了两月有余。
白忘君则抽到云瀑峰冼鳞玉,她们将在炼气期第二组登场。冼鳞玉已是炼气后期巅峰,距大圆满之境仅一步之遥,且比白忘君年长三岁。
白忘君与沈彦星依旧在台下,静心观摩率先上场的弟子们比试。值得庆幸的是,今日无人前来滋扰沈彦星。
未几,便轮到白忘君登台。她依旧如昨日那般,未施展飞身之术,仅是沿着台阶快步奔上比试台。
而此刻,台下弟子已然知晓白忘君实力不容小觑,故而不再如昨日那般肆意取笑于她。相反,众人皆对白忘君的表现满怀期待,心中暗自揣测,不知今日她能否再度成功晋级,最终又能否跻身前十之列。
“师妹,得罪了。”冼鳞玉与白忘君相对而立,彼此彬彬有礼地行了一礼后,冼鳞玉率先发动攻击,全然不似昨日于木园那般对白忘君心存轻视。
白忘君见冼鳞玉攻来,迅速释放灵气护盾抵御。待攻击消散,她即刻施展出五行灵气,如灵蛇般朝着冼鳞玉反噬而去。二人你来我往,招式变换迅速,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白忘君虽感吃力,却始终咬牙坚持,毕竟未到最后一刻,胜负犹未可知。冼鳞玉今日与白忘君对战,可谓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将自身所学的诸般手段尽数施展,然而内心深处仍觉难以战胜这小师妹,只能苦苦支撑。
最终,他倾尽全身之力,施展出武技“水渊术”,只见一卷张着深渊大口的水浪,如汹涌巨兽般朝着白忘君席卷而去。
白忘君见状,临危不乱,迅速释放灵力在身前筑起一道坚固的沙墙抵挡。片刻之后,待缓过劲来,她果断掏出钴夜,将五行灵力融为一体,注入其中,而后朝着水浪奋力猛击。
只听一声巨响,水浪被一击而破,那失控的灵力余波如脱缰野马,径直朝着冼鳞玉冲去,瞬间将他击倒在地。
终究,还是白忘君赢得了这场比试。尽管此役她打得略显狼狈,但胜者为王,赢了便是赢了。
这一胜,使得她成功跻身炼气期前十,如此一来,即便下一场比试失利,亦不算太过难堪。
冼鳞玉输给白忘君后,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脸色涨得通红。他心中既有战败的恼怒,又夹杂着被比自己弱小之人击败的深深羞耻感。
他暗自思忖,此番回去,定然难逃师尊的责骂,越想越是难过,委屈之感涌上心头。
“明明已竭尽全力,却为何仍败于她手?这白忘君年仅八岁有余,究竟是何缘由竟有如此强劲的实力?云沙大长老到底给她服食了何种灵物?为何我修为比她高深,年龄亦比她长,却偏偏不敌?”
冼鳞玉颓坐在比试台上,思绪如麻,越想越觉委屈与自责,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
白忘君见此情形,心中竟涌起一丝愧疚,仿若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一般。她站在冼鳞玉身前,手足无措,小脸满是无辜之色。
她向来最见不得男子哭泣,虽说冼鳞玉只是个孩子,却也依旧让她心生不忍。看着冼鳞玉这般模样,她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怜惜。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声安抚道:“师兄,对不住,我并非有意伤你,方才是否下手过重,伤到你了?”
“没,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有负师尊厚望罢了。”冼鳞玉见眼前这比自己还要瘦小的女孩竟来安慰自己,顿感羞愧难当,赶忙擦了擦泪珠,强忍着将眼眶中还在打转的泪花憋了回去。
“不过,我下次必定,定会战胜你。”冼鳞玉信誓旦旦地说完,便匆匆起身,逃离比试台,向着比试院外狂奔而去。
他只觉今日自己颜面尽失,这爱哭的性子无论如何也改不掉,心中对自己既痛恨又无奈,难受至极。每次在外如此失态,他都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不仅丢脸丢到家了,回去还得面对师尊的责备,一想到此处,心中更是苦涩不堪。
“我……”白忘君本欲开口解释,可眼前这男孩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到嘴边的话也只能无奈咽下。于是,她只能无奈地撇撇嘴,转身朝着台下走去,来到沈彦星身旁。
“彦星师兄,我真不是故意将他打哭的,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白忘君见沈彦星望向自己,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做错事的感觉,急忙出声解释。
“无妨,他本就是云瀑峰有名的小哭包,平日里见他之时,甚少见到他有不哭的时候。不过,他的天赋与实力倒也不差,今日与你比试,表现较以往沉稳许多,许是昨日回去后下了一番苦功钻研。今日,你亦有不小的进步。”
沈彦星对于冼鳞玉在比试台上因输而哭鼻子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在亲传弟子之间,早已见怪不怪,并不觉有何异样。
只是觉得他此次相较以往有所进步,白忘君亦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可把我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哪里伤着他了呢!”白忘君听闻此言,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这男子果然是水做的。
“嗯,日后与他接触甚少,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沈彦星似是在提醒,对着白忘君说道,其实并不喜白忘君再与这爱哭鬼有接触。
“喔。”白忘君只以为各峰之间往来不多,并未领会沈彦星实则不愿她与这小哭包再有交集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