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院内,但见烟云身着一袭华丽的紫金长袍,端坐在棋桌之畔。她玉手轻抬,正自与自己对弈棋局,落子间尽显优雅闲适。见云沙匆匆赶来,烟云那如墨的眉目微微挑起,仿若春日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薄唇轻启,语带调侃:“大长老可是让我好一番等候呢。”
云沙赶忙上前,脸上带着几分讪笑,解释道:“云儿,实不相瞒,我新收了个小弟子,她恰有诸多问题向我请教,故而耽搁了些许时辰,还望云儿多多见谅。”说着,眼神便紧紧黏在烟云身上,脚下不停,径直走到烟云对面安然坐下,指尖随意地拈起一枚棋子,自然而然地加入了棋局之中。
烟云听闻云沙新收弟子之事,这才微微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哦?新弟子?我才刚回宗不久,好似听闻你收了个五灵根的弟子,本就打算问你此事,正好你来了。”
云沙嘴角上扬,满是得意:“不过是个毛头小娃娃罢了,云儿你若有何事想问,直管开口便是。”话语间,手中棋子已然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烟云一边落子应对,一边缓缓说道:“听说你这新收的弟子虽是五灵根,却堪称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上月的亲传弟子比试之中,她可是一鸣惊人,取得了极为不错的名次呢。”
云沙哈哈一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那是自然,你又不是不知我的脾性,若不是天赋绝伦之辈,我岂会将其收入门下?这小弟子着实出色。”
言罢,稍作停顿,又接着道,“她竟是先天极品五灵根,我也是后来才察觉的。年仅八岁,便已然有了炼气后期的修为,且实力颇为强横,同阶之中难逢敌手,入宗门那日直接对着登上九十九阶登云梯。依我之见,这小忘君恐怕比小彦星还要更早突破至化神期,而后飞升上界。”
云沙心中对自己挑选弟子的眼光甚是满意,加之烟云又是她最为信任之人,言语间自是毫无保留。
烟云微微抬眸,看着云沙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往昔之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愧疚之感油然而生,轻声道:“师姐,若是你的弟子们皆飞升上界,你便也去吧。莫要因我而滞留这灵气匮乏的地灵界,莫要让自身的天赋就此埋没。”
云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而垮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我想去便会去,又岂是为了你留在这地灵界?我每日逍遥自在,快活非常。如今寿命悠长,又是顶尖强者,何必去往那上界与人纷争?”
烟云见云沙这般态度,心中无奈,却又不愿放弃劝说,只得叹道:“罢了,懒得与你多说。你的前程与我又有何干?只是我日后注定无法飞升,待大限来临那日,你便只能独自孤寂了。”她深知自己再多言语亦是徒劳,只盼云沙能为自身着想,哪怕是为了她的弟子们而活也好。
“这倒不必云儿你操心,我自是不会让那天到来的,若是真的到了那天,我自会陪你而去。”云沙说罢,手中棋子“啪”的一声落下,已然没了继续下棋的心思。她伸手取出随身携带着的灵酒,拎起酒壶,仰头便是一阵豪饮,酒水如银线般倾泻而下,片刻间,一壶灵酒已然见底。
烟云见云沙这般模样,心中恼怒更甚,嗔道:“你当真是要我一辈子心存愧疚不成?你为我滞留这地灵界数十载,我的状况自己清楚,你亦是如此。明知已然毫无转机,为何还要如此执着?这些年,你该尝试的皆已试过,皆是无用之功,弃了吧!。”言罢,玉手一挥,将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打乱,怒目而视。
云沙缓缓放下酒壶,凝视着烟云,目光坚定而深情:“为了你,我无悔,师妹。终归会有办法的。”说罢,身形一动,直接走到烟云身旁将烟云紧紧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烟云的肩头。那眼角之处,有晶莹的泪花悄然滑落,只是烟云无法看见。
烟云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欢笑与痛苦交织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不禁哽咽道:“师姐,你如此深情厚谊,叫我如何偿还?”
云沙轻轻用手拍着她的后背,仿若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柔声道:“我为你,心甘情愿。若没有你,便也无我了。”
此刻,云霄宗内地位最为尊崇的两人,就这般在云霄殿中,于沉默里紧紧相拥,时光仿佛为她们而静止,唯有那庭院中的微风轻轻拂过,似在诉说着这无尽的深情与执着。
白忘君满心欢喜地回到修炼室,那雀跃的心情犹如灵动的小鹿在心中乱撞。
一踏入室内,她便迫不及待地将《阵道入门心经》从储物袋中取出,玉手轻轻翻动书页,直至翻到基础阵法的篇章,旋即全神贯注地研读起来。
云沙师尊已然告知她可依照心经上的阵法自行尝试,在有了小周身防御阵法的基础,再练习其它的,应该不难。这于她而言,恰似开启了一扇通往新奇世界的大门,心中的兴奋自是难以抑制。
她对于小周身防御阵早已熟稔于心,如今,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聚灵阵”之上。仔细端详,她发觉此聚灵阵与修炼室中现有的聚灵阵似有不同,想必这乃是基础版本,只需要灵石来精心布置方可生效。然而,思及自身状况,她不由微微蹙起眉头,自己身上似乎并未携带灵石,上次比试得的已然给了师尊。
略作思索,白忘君决定前往沈彦星的修炼室寻求帮助。她莲步轻移,来到沈彦星修炼室的门前敲响了沈彦星修炼室的门。
她不知此刻沈彦星是否已沉浸于修炼之中,便抬起小手,轻轻叩响房门,同时以轻柔的声音问道:“彦星师兄,我可以进来吗?”语罢,她便静静地伫立在门外,耐心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