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这次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楚映淮倒了杯茶递到他姐手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楚执柔哪里还有什么气?
这小子只要用他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她就什么脾气没有了。
谁能对这样的萌物生气啊,太犯规了!
楚执柔温声道:“我没有生气了,映淮,你可会怪我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道歉?”
楚映淮摇了摇头,认真道:“阿姐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知道阿姐都是为了我好,是我不懂事,让阿姐丢脸了。”
那乖巧的样子看得楚执柔一阵心疼。
谁家的弟弟会这么懂事啊。
映淮刚生下没多久爹爹就和兄长去了北疆,他们几乎常年不归家,映淮从小便缺乏父爱,直到三年前的噩耗传来,娘亲也撒手人寰了,这偌大的神武侯府就剩下她俩了,年仅十岁的映淮就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格外懂事贴心。
自己安排他的功课,尽管再辛苦他也从不抱怨。
虽然楚执柔也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担负这么多,但是他是神武侯府唯一的继承人了,只有他自己立起来了,楚家才算是站稳了。
“怎么会?映淮是最懂事的白”楚执柔心疼地将他拥进怀里,“阿姐都明白,映淮是担心阿姐受了委屈才会去找他们的,只是阿姐也不希望你受伤,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阿姐怎么和爹娘交代啊。”
“阿姐,我不会再这样了,也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楚映淮埋在她的肩头,哽咽道。
颈肩晕开的湿润一下一下烫到了楚执柔心里。
“哭了?”楚执柔轻声道。
“才没有,映淮才不会哭呢。”
被阿姐看出来了,楚映淮有些难为情,瓮声瓮气地否认。
楚执柔轻轻勾起唇,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好好,我们映淮是大人了,不会随便哭鼻子,是不是?”
楚映淮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她,眼睛红彤彤的,紧紧地盯着她,带着一丝紧张:“阿姐会觉得我幼稚吗?”
楚执柔低笑,宠溺地碰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们映淮幼稚也好,成熟也罢,都是阿姐的弟弟,阿姐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楚映淮的脸迅速蹿红,两只手不停地拨弄着。
见他不好意思了,楚执柔也不好再打趣了。
“阿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嫁给徐州野啊,他不是好人,你要是嫁给了他肯定会受委屈的,以后我养着阿姐,阿姐你就不用嫁人了,嫁给谁都没有在家里过得舒服,也没人会比我更会照顾阿姐了。”楚映淮满脸依赖地看着她。
楚执柔心下一软:“映淮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这陛下赐婚哪有说不嫁就不嫁的,这可不是儿戏。”
“我可以去求陛下的,我不想你嫁给这个纨绔!”
“映淮,其实徐州野人也没那么坏,看一个人不能片面做判断,我们也不能被外界的流言蜚语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楚执柔耐心道。
“我知道你是因为外边的传言才去找他的,但是这件事也并非他一人的错,而且他之前也跟阿姐赔罪了。”
“真的吗?”楚映淮若有所思。
“当然了,阿姐难道还会骗你吗?”
“那我明白了。”
见楚映淮把话听进去了,楚执柔这才放心了。
……
“迟春,你去把我房间里架子上的那瓶绯淤膏拿来。”
“好的,县主。”
迟春应下,转身去拿药膏了。
片刻,迟春捧着药膏回来了。
“县主,这药是要给小公子送去吗?”迟春笑道。
县主和小公子的关系可真好啊。
未来即便县主出嫁了,娘家也有这个弟弟撑腰。
楚执柔摇头:“不是的,映淮用不上,给广平侯府送去吧。”
映淮那小子哪里有什么伤。
不过是他皮肤细嫩,打人的时候把自己擦红了,现在只怕是早就散了。
“啊?”迟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这些药都是县主您的师姐专门为你做的,药效极佳,是外边的医馆买不到的,您都没剩多少了。”
迟春有些心疼的看着手里的药膏。
她家县主在山里的时候每日练武,刚开始总是弄得浑身淤青,伤筋动骨,师姐她心疼县主,特意给她家县主做了这些绯淤膏,效果立竿见影。
这些药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若是给小公子用,她自然是乐意的,可要是把这金贵的药送给那小侯爷,她是一万个不愿意。
这些事情还不是那个小侯爷惹出来的,他活该被小公子揍。
“快送去吧,我这现在也用不上,放着药效过了也是浪费。”
见她这样说,迟春也只好应下:“好吧,那奴婢这就送去。”
揣着绯淤膏就往广平侯府走去。
徐州野回到侯府,顶着半张肿着脸,心里不痛快地把房间里的蹴鞠踢来踢去。
“砰砰砰……”
一声一声,弄得元宝都担心下一刻他把家拆了。
“少爷,要不要小的去拿个温鸡蛋给你脸消肿?”元宝小心翼翼地建议。
“不用!”
一提起这个,徐州野就更火大了。
那臭小子什么都没伤到,那女人都贴心的要找东西给他敷敷,到自己这,肿着个脸她都看不见。
就这么区别对待吗?
好歹自己也是她未来夫君吧,就不能多留意一下吗?
元宝莫名其妙就被自家少爷吼了一嗓子,看着少爷黑脸的样子,下意识躲远点。
免得到时候被无辜牵连。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下人。
“少爷,刚刚有人送来一件东西,说是给您的。”
徐州野不耐烦地看着进来的人:“谁送来的?”
下人回道:“说是文安县主让送来的。”
楚执柔!
听见这个名字,徐州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拿来我看看。”
下人把东西呈了上去。
绯淤膏?
哼,这女人倒是还算有点良心。
原本堵在心口的郁气一下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晦的欣喜。
看着手里的药膏,徐州野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眉毛轻轻挑起,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元宝一副看透的样子。
原来少爷要的不是温鸡蛋,而是未来夫人的关怀啊。
难怪把他凶了一顿,是他多事了。
“过来,帮少爷擦药。”徐州野对着元宝吩咐着。
元宝接过药膏,打开盖子是一股清香的草药香气,然后用手指抠了一点药膏,可还没上脸就被徐州野打了一下手。
徐州野抢过药膏,没好气道:“少抠点,就这么小瓶,你还想一次性用多少?真是个败家子!”
看着小小的瓷瓶里空了一大块,徐州野那叫一个心疼。
他赶紧把药揣进怀里,然后瞪了一眼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