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给我看着他,直到大婚那日之前,都不许让他离开房间半步。”嘉柔厉声道。
“是。”嬷嬷应道。
“嘉柔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未来夫君,不是你的男宠,你怎么可以对我禁足!”
齐玉震惊地看着她,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如同岩浆一般涌上心头,深深刺痛他的自尊。
他功名在身,未来是要入朝为官的,嘉柔怎可如此羞辱他。
“那又如何?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不然就凭你进士的身份,最多入翰林院做个庶吉士,君君臣臣,你我便是夫妻,你也得对我行君臣之礼,我便是罚你禁足你又能如何?”
嘉柔冷眼看着他,精致的妆容下,是不可一世的傲慢,朱唇轻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尖刻与骄横。
齐玉只觉得一盆冷水泼在头上,心凉得彻底。
君君臣臣。
这就是他的选择。
但齐玉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已经认清了局势,那他也该思索下一步棋该如何走了。
陌上花。
盛京城最为风雅的茶楼,备受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的青睐。
“东家,客人来了。”
门外的小厮敲了敲门。
迟春上前开门,门外的是一青衫女子,生得温婉动人,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通身的书卷气,任谁看了都心生好感。
柔婉又不失端庄的气度,与迟春所见过的苏家嫡女的形象大相径庭,全然没有那绵软的怯懦感。
看来又是个扮猪吃虎的。
“苏姑娘,请!”
苏樱面含浅笑,微微颔首,缓步进入房内。
“苏姑娘,请坐。”楚执柔缓声道。
苏樱轻轻坐下,目光扫过屋内布置,眼底闪过一丝诧色,轻声说道:“没想到县主竟是这陌上花的东家,县主可真是深藏不露。”
陌上花对外是楚氏的产业,楚氏在大祁富可敌国,光是名下的商铺就遍及全国,其中还有各种楚氏商队,镖局。
可谓是大祁首富。
但这楚氏家族向来神秘,世人皆以为是商贾之家,没成想竟是神武侯府的楚家。
财力,权势,当两者都拥有时。
哪怕是上位者也会忌惮几分。
她明白楚执柔这是故意让她知晓的,这同时也是在向她释放出结交的信号,抓不抓得住这个机会全看她的态度了。
赌,还是不赌。
苏樱在心底不断权衡。
“苏姑娘过誉了,不过就是一处茶楼,算不得什么。”楚执柔浅笑,“若苏姑娘不介意,叫我楚姐姐便好。”
“楚姐姐。”苏樱点头应下。
楚执柔感激道:“昨日的事还多亏了苏妹妹,不然我怕是早就遭人毒手了。”
“楚姐姐客气了,我也是无意间探听到的,若我真的置身事外,只怕我自己也无法心安理得,只是苏瑶向来行事毒辣,又与长公主交好,日后你得多注意些才好。”苏樱好意提醒道。
她无法心安理得看着楚执柔被人残害,同样也无法放任苏瑶作恶。
让苏瑶不好过,她就心里舒坦。
况且苏瑶胆大包天到敢残害县主,她不会以为自己做的事真的天衣无缝吧?到时候陛下追究起来,长公主随时把她推出来定罪,到时候整个丞相府都会受到牵连。
她虽然不在意那个渣爹,但是丞相府还有她的阿娘,她不能看着这件事不管。
楚执柔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放下后才又开口:“苏妹妹心思纯善,只是这深宅大院之中,人心险恶,日后苏妹妹若有难处,尽管开口。”
苏樱垂眸:“多谢楚姐姐,不知那个贼人,如今在何处?”
孙尧一直凭借着是孙姨娘侄子的身份,寄住在丞相府里,从昨日起他就没有归家,但他时常留宿于青楼之中,所以府中无人察觉异样。
但苏樱清楚,孙尧昨日未归家,肯定与眼前的女子有关。
“哦?苏妹妹问这个作何?”
“我与他有仇,希望楚姐姐行个方便,把他交于我处理。”苏樱认真恳求道。
孙姨娘串掇父亲把她嫁给那个孙尧,孙尧是不学无术,风流浪荡,不仅整日流连忘返于花柳之地,还多次在府中胆大包天地调戏丫鬟。
对她也多次言语冒犯。
就连她最亲近的丫鬟文嫣,也没能逃过他的毒手,文嫣于她而言从来都不是丫鬟,而是情同手足的姐妹。
当她亲眼看见文嫣含辱而死,冰冷的尸体躺在她面前,那一刻,她只想手刃了这个畜生,千刀万剐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而孙姨娘不过是一句“丫鬟而已,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了”,就这样草草了事了,有孙姨娘的枕边风,父亲自然也不会替她出头。
呵,原来人命在她们眼里真的如草芥一般卑贱。
苏樱恨,恨孙尧,恨孙姨娘,更恨那宠妾灭妻的渣爹!
因此,她帮楚执柔也是为了帮她自己。
楚执柔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樱:“苏妹妹倒是直爽之人,那孙尧现在就在后院柴房中关着,妹妹打算如何处置他呢?”
苏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手刃了他,不过楚姐姐放心,我不会脏了姐姐的地方,我自会将他带到别处去。”
楚执柔看着眼前神色果决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好,苏妹妹既然开口,姐姐自然应允,那孙尧此刻就在后院柴房之中,我让人带你前去,至于后面的事,我的人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心。”
虽然不知道她和孙尧有何仇怨,但这样的人渣,即便苏樱不杀他,楚执柔也没打算放过他。
苏樱起身行礼,目光热切而诚挚,“多谢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