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执柔看着身上的红色镂金牡丹花纹蜀锦裙,外搭碧霞云纹霞帔, 袖口点缀着珍珠和金线,腰间系着金线花纹的丝带,华丽无比,扎眼得很。
“这衣服会不会太惹眼了?”楚执柔抿着唇问道。
伺候穿衣的丫鬟摇着头,“不会啊,今日少夫人你们进宫觐见皇上,皇太后,穿得庄重华丽些才好,您的这些衣裙首饰都是少爷特意备下的。”
楚执柔颇为惊讶,问道:“他还会准备这些?”
小丫鬟勾着唇,点头道:“当然了,少爷对少夫人您可是上了心的,在您嫁过来之前就已经派人备好了这些衣裳,每个季度各十六身,全都是由宫里的司衣房所制,十分精美。”
楚执柔神色复杂,“原来如此,他有心了。”
她还从未听说过有谁家儿郎会替娘子准备这些。
司衣房向来是替皇室子弟服务,其中的绣娘都是技艺精湛的之人,徐州野替她置办如此的衣裙,只怕是费了不少心神。
既然是他的一片心意,那自己又怎好推辞?
后院里。
徐州野一身黑色劲装,宽肩窄腰,汗水浸透了薄衫,隐隐透出结实强劲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如玉的面颊上透着一丝绯色,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少年身姿如松,剑光如雪,舞动间似有风雪之声,剑影重重,一阵剑鸣声后,庭院里坚硬的碧玉竹上留下道道白色的剑痕。
元宝站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感慨少爷可真是精力旺盛啊,大清早都不忘练剑。
殊不知自己无意间猜到了真相。
徐州野只感觉浑身的燥意顺着剑芒倾泻而出,酣畅淋漓。
大清早就温香软玉在怀,他又不是柳下惠,如何扛得住?
差一点就丢脸了。
徐州野收了剑,就去汤泉洗漱一番了。
待他估计此时娘子应该收拾打扮好了,就起身去了水榭居。
楚执柔坐在梳妆台前,听见脚步声往回看。
只见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着一件红色玄纹云袖,束着金丝长穗宫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不凡的气息。
楚执柔莫名觉得这身衣着有些眼熟,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
原来如此。
她感觉她俩此刻好像两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
不愧是小侯爷的亲自挑的衣服,浑身上下都透着我很有钱,我是人群中最耀眼的感觉。
“你盯着我看什么?难道本少爷这一身很奇怪吗?”
徐州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怀疑地上下检查一番。
他明明还是这么贵气耀眼,一点也不奇怪啊。
楚执柔噗呲一笑,“不奇怪,就是觉得我这一身和你很相似。”
徐州野轻哼一声,“本少爷的眼光你就不用怀疑了,很好看,以后都这么穿!”
徐州野的耳尖发烫,理直气壮得说完又心虚地移开了眼。
他的小心思不会被发现了吧?
不过娘子这样还怪好看的,娇艳中又带着几分新妇的端庄沉稳。
徐州野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迷恋这种打扮娘子的感觉了,仿佛在她身上打上了独属于自己的烙印,二人密不可分。
见楚执柔点头应下,徐州野心头一喜,“那以后就别穿你那些素净的衣裳了,免得外面的人还说本少爷养不起媳妇呢。”
他心里已经在想着每季度十六身够不够?
要不再置办些?
那金银首饰也要添点。
楚执柔挑了挑眉,“好啊。”
……
“爹娘,请喝茶。”
“爹娘,你们喝茶。”
“柔儿呀,快起来吧。”
夫妻俩敬茶,老侯爷和老夫人接过两人递来的茶,笑得合不拢嘴,都没看跪在地上的倒霉儿子一眼,直接奔着儿媳去了。
“柔儿,坐娘旁边来。”老夫人牵着楚执柔的手来到饭桌旁,“看看娘专门让人为你准备的,尝尝看,滋补身子。”
老夫人将一盅血燕窝递到楚执柔面前。
还跪在地上无人理会的徐州野,自觉地站了起来,凑到饭桌前,嚷嚷道:“娘,我的呢?你可不能太偏心了,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老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嚷嚷啥,嚷嚷啥,就你这壮实的跟头牛似的,还需要滋补吗?”
徐州野气势弱了下来,委屈巴巴地试图据理力争:“娘,你要不再好好看看我?我可是你最心疼地儿子啊。”
“我怎么不知道?”老夫人挑眉道。
“果然娘子是块宝,我就是根草。”徐州野故作可怜道。
老夫人被他这耍宝的样子逗笑,没好气道:“好了,像什么样子,你的在后面呢。”
赵管家嘴角含笑,“少爷,这才是您的,白羊肾羹、枸杞羊肾粥、鹿茸党参汤……”
徐州野宛如晴天霹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又是枸杞,又是羊肾、鹿茸的,是想做什么?
“少爷请慢用。”赵管家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这是什么玩意?谁大清早吃这个啊?赶紧撤下去!”徐州野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神闪躲,不敢和楚执柔对视。
他娘怎么能这么坑儿子呢?
昨晚差点忘记的事情此时又历历在目。
半盏茶。
他的耻辱!
娘子她会不会误会自己不行啊?
“你这臭小子,这有什么害羞的?娘这是为了你好,养好身子,才能早日实现娘抱大孙子的心愿。”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徐州野窘迫地看向自家老爹。
管管你夫人啊,这也太虎了吧!
老侯爷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给老夫人夹了一块肉,“夫人别管他了,这臭小子要是不争气我就把他踹出门!”
徐州野无语凝噎。
老头我的命也是命……
老夫人没有理会父子俩,转头温柔地看向楚执柔,“柔儿,来,多吃点,以后这就是你自己家了,不要拘束。”
“好,谢谢娘。”
楚执柔乖巧地低头喝粥,看似淡定,实则她的心怦怦狂跳,耳后也慢一拍般地烧了起来。
徐州野最后实在没法,只好随意吃了几口糊弄过去。
只怕今早是做无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