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这你可还满意?”徐州野手牵着缰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如砥眸色乌黑,神色复杂,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楚执柔的贴身丫鬟拉住了。
迟春这样做肯定是师妹的授意,谢如砥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地开口:“随意。”
不是说师妹只是陛下赐婚吗?
他原以为师妹对徐州野是没感情的,那师妹现在是心疼这个家伙了吗?
心底最后一点希翼被狠狠击碎,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他的咽喉处。
这错过了难道就是一辈子吗?
要是他当年再有勇气一点,把他的心意告诉师妹,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谢如砥闭眼轻揉眉心,再次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只是那冷冽的气息仍未消散,迈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苏瑾月有些担心他想不开,也跟了上去。
徐州野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不待他多想,身旁的公子哥就开始起哄了,“哈哈哈哈,小侯爷你还不快点去接新娘子,等会儿让人家等急了,小心晚上不让你进门。”
徐州野眉头微挑,轻笑一声吩咐道,“兄弟们,还不快给本少爷冲,本少爷亲自去把去把夫人抢回去!”
话音刚落,徐州野带来的随从和接亲的公子哥纷纷往前挤,势必要开出一条道来。
屋内的少年郎们立马堵门,高喊着:“新郎抢人了,快堵门啊!别让他们进来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那里是几个少年郎堵得住的,不出一会儿门就被撞开了,一群人蜂拥而入。
有了自己人开道,徐州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那得意的样子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县主,小侯爷他们进院子了,可以准备出去了。”丫鬟进来通报。
“师傅。”楚执柔不舍地握住白若的手,不肯松开。
“好了,莫要舍不得了,师傅今日是作为娘家人来送嫁的,等会还要一同过去吃喜宴,又不是马上就走了。”
白若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然后从喜娘手里接过红盖头,亲自给她盖上。
楚执柔这才放心了。
视线被红盖头遮挡住了,只能看见自己的裙摆和脚下的绣鞋,但是被师傅牵着就格外的安心。
“阿姐,该我背你出去了!”楚映淮在楚执柔身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她背起来,生怕把阿姐摔了。
顺利上了花轿,外边也开始敲锣打鼓,鞭炮齐鸣,轿子摇晃了下就被抬起来了,楚执柔差点一个没稳住跌倒。
还好,还好,有这轿帘遮挡着,不然可就闹笑话了。
也不知道徐州野那家伙今日什么样子?
楚执柔心里好奇,想掀开盖头瞧瞧,但也怕坏了规矩,只好乖乖坐在轿中。
不过说实话她真不喜欢坐轿子,晃得人心里发闷,还不如骑马来得畅快。
可她不知道,在她被映淮背出来的那一刻,徐州野心跳如鼓,迫切地想瞧瞧那红盖头之下的女子,今日该有多好看。
徐州野脚下像踩着棉花,轻飘飘地好似在做梦,一点也不真实。
他真的娶妻了?
“新郎官,该上马了,还得游城一圈呢。”喜婆看着呆愣地盯着花轿的新郎官,小声催促道。
公子哥们打趣道:“哈哈哈,新郎官回魂了,晚上你慢慢看,现在该启程了!”
徐州野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虚张声势道:“要你们多嘴,本少爷只是……只是在看这轿子稳不稳。”
众人心知肚明,但还是给新郎官面子,只是闷声偷笑。
徐州野翻身上马,动作潇洒不羁。
一路上,徐州野脸上那笑容就跟不值钱,就没落下过。
路上百姓夹道庆祝,只要有人祝福一声就有赏,整得跟个散财童子似的,若不是喜婆在后面催促莫要误了时辰,他怕是能游上整个盛京城。
那受罪的就是楚执柔了,整个人都快晃散架了。
花轿停到了广平侯府大门,地上铺着一路的红毯,老侯爷和老夫人早就等不及,隔几分钟就让人去外边瞧瞧。
他们生怕路上出了状况。
这盼来盼去,总算是把花轿盼到了。
喜娘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新郎官,该踢花轿了。”
“这么麻烦?”徐州野小声嘟囔着,虽然抱怨,但还是老实地走到花轿前,轻轻抬脚踢了一下,生怕用了点力气。
“新郎官,用点力啊,得踢三次。”喜娘提醒道。
徐州野微恼,提高声音道:“用什么力?踢坏了她你赔我啊?”
“这老奴咋赔得起啊?”喜娘讪讪道。
“哼,知道就好!”徐州野冷哼一声,又轻轻踢了两脚。
“新娘请下轿。”
喜娘刚喊完,徐州野就迫不及待地掀开轿帘,伸出手递到楚执柔身前。
楚执柔透过盖头下的空隙,看到一双伸了过来,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干净,宛如莹润通透的白玉。
一看就是一双教养出来的手,甚至比一些女子的手还要细腻白皙。
楚执柔有些看呆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手控。
徐州野见她迟迟没握住,以为她没看见,特意把手放到红盖头底下晃了晃。
楚执柔心颤了颤,轻咬下唇,缓缓地把手搭了上去。
细腻,干燥,火热。
楚执柔呼吸一滞,手忍不住往回收,却被男人一把握住,紧紧地包裹在手心,然后撑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明明只是简单地牵手,她能心跳如鼓,也算是体验了一回什么是小鹿乱撞,幸好有盖头遮掩着,不然她脸上的异样定然会被男人察觉。
楚执柔不知道,对面的男人也没好到哪去。
好软,好小!
感受着手中的柔软,徐州野所有的思绪都被占据了,自顾自地傻笑起来,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哎呦喂,新郎官,这不合规矩,该是牵这个的。”喜娘笑盈盈地把绑着红绣球的绸带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