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谁是草包、蛀虫呢?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徐州野走到那几人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周身凌厉的气势压的几人喘不上气。
“再说一遍又如何,你难道不是个草包纨绔吗?试问这盛京城谁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吧,这临川书院可不是你这种人待的地方,书易书院才是你们这种大少爷该去的地方。”其中一青衫男子愤愤不平道。
他生平最痛恨这种官家子弟了,一个个都是家族的蛀虫,只会仗势欺人,鱼肉百姓,若不是他的家世比不上这些人,他只怕早就榜上有名了。
“你疯了,你知道他是谁吗?”几人听见他这般直言不讳,吓得脸色都变了,拽了拽他的手,摇头示意他莫要冲动。
这小侯爷可不是他们这种寒门子弟能惹得起的。
徐州野冷笑一声,朝他步步逼近,轻轻抬手,吓得男人以为他要动手,一下子露了怯,双腿发软,若不是身后的同窗及时扶住他,只怕会闹了笑话。
徐州野的手最终落在他的肩头,拍了拍,面露嘲讽道:“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怎么怕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动手的,不就是临川书院嘛,我待定了!”
楚执柔眉尾轻挑,有些诧异。
她原以为按照徐州野那个火爆的脾气,被这样一群人乱嚼舌根,今日必定会大闹书院,可如今看来他确实性子收敛了不少。
想来这样也不错。
有质疑才会有动力。
依照徐州野那傲娇的性子,你越赶他走,他就越要逆着来。
看来这临川书院来对了。
青衫男子被他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羞恼道:“虽然这临川书院你可以走后门进来,但是进来之后可都是各凭本事,就你这样的也只能进黄字班罢了,我还不稀罕和你争论。”
徐州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黄字班?”
旁边立马有人小声解释道:“这临川书院按学子的学识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次的班级,天字班最优,里面都是些才高八斗,出类拔萃之人,每年榜上有名之人大多都出自天字班,而黄字班自然是最末等的了,大多是一些靠走后门进来的学子,所以……”
那几人欲言又止,心虚地看着徐州野,生怕他因此恼怒。
徐州野被气笑了,“所以你们都觉得以我的学识,最多只能进黄字班?”
他的目光如炬,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吓得几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惶恐地摇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欲盖弥彰的样子,看得徐州野心底越发火大。
不就是天字班嘛?
他还就不信了,还有他小侯爷去不了的地方。
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那你是什么班?”
青衫男子听他问自己,整了整衣衫,下巴微抬:“我自然是地字班的!”
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傲慢与自负。
似乎是怕他不清楚地字班的厉害,特意解释道:“这临川书院数千人,天字班寥寥无几,仅有榜上前三十名才能进,那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而地字班是仅次于天字班的存在,仅有榜上前两百名才有资格进入,而你……”
说罢,他蔑视地扫视了徐州野一眼,轻哼道:“怕只能是去末尾的榜单了,也只配进黄字班罢了。”
这也难怪青衫男子如此傲气,地字班在临川书院,乃至盛京城,都算是学识了得之人。
贺言此前也是临川书院地字班的学子,他距离天字班也只差一步之遥,最后考取了进士。
可想而知天字班是有多厉害了。
楚执柔眸光微微波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州野,想知道他该如何应对,他虽然玩世不恭,但内里实则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若是这股劲儿使得好,他未必不能入天字班。
只是需要给他时间积淀,楚执柔等得起。
徐州野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是吗?那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便潇洒转身离开。
青衫男子望着徐州野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装模作样,到时候考核成绩垫底,看他还有何颜面留在临川书院。”
宋元担忧地看着当徐州野,“你真要和他们赌啊?这地字班可不是说进就进的。”
他们几个好友整日聚在一块,互相是啥水平他还不清楚吗?
只能说斗大的字还是能认识一箩筐的。
要论小曲儿、评书他们那是信手拈来,但要论经义、诗赋,那可就捉襟见肘了。
徐州野眉头挑了下,“谁说我要考地字班了?”
“那你刚才还那样……”宋元疑惑不解。
“我要考的是天字班!”徐州野自信道。
宋元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这句话仿佛一道雷,在他心底炸开,他呆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死心地看向徐州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烧糊涂了?”
徐州野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你才烧糊涂了,我说的就是天字班。”
他小侯爷要进就进最好的班,“天字班”这个名字听起来才够有气势,才符合他的身份。
宋元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天字班,不是他们在客栈随随便便点的天字号房,也不是路边的大白菜,哪是他说进就进的?
宋元将目光投向楚执柔,眼神示意着“你也不管管他”的意思。
楚执柔摇头,嘴角笑漪轻牵,“我相信他!”
徐州野从来没有被这么肯定过,耳根倏地红了起来,心底升起一丝无法言说的甜意,悄悄动了动耳朵,想要听她再说几句。
楚执柔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微微勾了勾唇角,“更何况郎君向来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既然他说出来要进天字班的话,自然不是大放厥词,你说是吧,郎君?”
徐州野只觉得她的笑意像掺了酒水一般,轻轻融化在他的心头,让他沉醉不已,迷迷糊糊就点了头。
他拍了拍胸口保证,“娘子,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让你丢脸的!”
宋元看着他这般不值钱的样子,暗叹道:真是没眼看,这小子自从娶妻后活脱脱就是个妻管严了。
合着这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他就是瞎操心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