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冷冷一笑,眼中闪过得意,“我该如何做轮不到你说,管好你的嘴,若是此事泄露出去,你也别想好过。”
齐玉一个箭步冲上前,攥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带着愤怒与震惊,“你想把我牵扯进去!”
他攥得有些用力,捏的嘉柔手腕泛红。
嘉柔一时吃痛,甩开他的手,皱着眉恶狠狠道:“是又如何?不过你最好不要试图通风报信,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话毕,她全然不顾齐玉的震怒,对着霄岳下令:“按计划行事,把这件事透露给她,她自然会替我们动手的,记住,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属下明白。”
霄岳领命后迅速离开营帐。
……
围猎场上,各家公子皆严阵以待,场面好不热闹。
明武帝许是兴致不错,传旨取来他珍藏的金翎箭,缓声说道:“今日围猎,此箭当作彩头,哪位能夺得这魁首之位,朕便将这金翎箭赐予他,望尔等皆使出浑身解数,莫辜负了朕的期望。”
话语落,众人皆精神一振,眼中燃起炽热斗志。
这金翎箭,箭杆以紫金打造,坚硬无比,箭羽乃取自珍稀飞禽,轻盈且坚韧,此箭堪称绝世神箭,可遇而不可求。
试问在场公子,谁不想拥有这样的神兵利器,便是不擅弓箭,这也乃皇上御赐之物,得之可显圣恩眷顾,于家族而言亦是无上荣光。
一时间,诸位公子皆摩拳擦掌,暗暗较劲。
“你喜欢?”
声音在楚执柔耳后响起,她先是一怔,随即双眸微微低垂,掩去眸中的光亮,缓缓开口:“不过是一柄弓箭,谈不上喜欢与否。”
“是吗?”徐州野狭长的眼眸中含着一抹戏谑之色,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缓缓凑近楚执柔,微微俯身,目光直直地锁住她的眼眸,似要从中瞧出些端倪来。
“自然是真的。”楚执柔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别扭地别过脸,却暴露出了那微红的耳朵。
徐州野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先是一怔,旋即朗笑出声。
原来娘子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啊。
好可爱,定是软乎乎的触感吧,好想捏一捏啊。
但他又怕会惹得娘子恼羞成怒,便生生将那股子冲动按下,只是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压下心头那犹如小猫抓挠般心痒痒的感觉。
楚执柔转头瞪他,嗔怪道:“你笑什么?”
徐州野压下嘴角的笑意,直起身来,扶住她的双肩,自信道:“你若喜欢,那我便替你赢来,只希望到时候娘子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似连这明媚春光都格外偏爱他,争先恐后地将光映入他眼中,璀璨夺目,叫人移不开眼。
楚执柔怔怔地看着他,回过神来便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里,面颊发烫,“什么要求?”
徐州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考的样子,随即摇了摇头,“这要求我先留着,等回去后再提。”
“可……”
“没什么可是。”徐州野打断他的话,转身朝着猎场上去,“我是不会提一些让你为难的要求的,你就放心好了。”
楚执柔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快得让人抓不住。
“县主,我们也去女客那边等吧?”
“走吧。”
楚执柔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女客那边去了。
不同于男客们利落的猎袍与骑装,女客们显然打扮得更为艳丽,一眼望去皆是各色的锦绣长裙,桃夭色、藕荷色、海棠色,煞是好看。
她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点掩声轻笑,激动得双颊泛红,或是目光紧紧追随着心上公子的身影。
楚执柔夹在一群未出阁的少女中间,莫名觉得她这身利落的着装有些格格不入。
“啊啊啊啊,你们看到了吗?刚才王公子上马的动作好帅啊!”
“他长得太黑了,我倒更觉得张公子更好,儒雅俊秀。”
“啧,你们懂什么?还是李旭公子最帅了,他可是去年的魁首,在场的公子没一个比他厉害的。”
……
耳边是一众小姐的惊叹声,闲得无事的楚执柔顺着她们的目光挨个看去。
这位确实太黑了,不行。
这位又太白嫩了,也不行。
这李旭太壮实了,更不行。
“其实我觉得那小侯爷挺不错的……”
一道软糯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似乎是怕遭到众人反驳,有些底气不足。
楚执柔循声望去,目光撞进一个娇俏少女的眼中,她梳着双髻,翠绿衣衫轻薄,带着几分娇憨感。
看见被人家娘子撞见,她面颊泛红,带着几分怯意和尴尬,慌乱地埋下了头,久久不敢出声。
楚执柔顿了顿,随即绽放一抹清浅的笑。
收回了视线,再看向猎场之上的徐州野,十六岁的他正是意气风发少年得志的时候,鲜衣怒马,轻狂肆意。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徐州野挑眉一笑,还冲她吹了个口哨。
然后只见他轻抬足尖,借力一跃,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稳稳地落在马背上,他身子前倾,单手持着缰绳,姿态甚是潇洒。
那潇洒肆意的动作的引得各家小姐不住地轻呼着,“好俊逸啊!”
楚执柔:“……”
孔雀开屏也不过如此。
徐州野本想在娘子面前显摆一下,可谁知却事与愿违。
娘子好像不高兴了,刚还瞪了他一眼。
徐州野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涌起一抹淡淡的讶色。
难道是上马的姿势不对?
宋元骑马过来,撞了撞他的肩头,调侃道:“好了,在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徐州野白了他一眼,“本少爷的娘子,想看多久都行。”
两人打闹时,元宝牵着一匹马过来了。
徐州野眼睛一亮,翻身下马,“这不是娘子的千里马流云吗?你怎么把它带到这来了。”
元宝语气轻快道:“这是少夫人吩咐的,流云久未驰骋,怕它憋闷了性子,便让小的牵来此处,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徐州野轻抚着流云的鬃毛,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娘子这哪里是担心流云憋坏了,分明是心里惦念着他。
呵,原来娘子也会口是心非啊。
“少夫人还特意叮嘱,您要好好照看它,莫让它受了伤或是惊着了呢,不然……”元宝把缰绳递给徐州野。
徐州野接过缰绳,挑眉疑惑道:“不然怎样?”
“这少夫人没说。”
“啧。”
徐州野摸了摸流云的脑袋,酸溜溜道:“我怎么觉得娘子对你比对我好呢?”
流云朝他喷了道鼻息,神态颇为高傲。
“呦,脾气还挺大!”
说罢,徐州野飞身上马,双腿狠狠地夹了下马腹,只听一阵嘶鸣过后,响亮的马蹄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