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心头隐隐有了猜测,忙问道:“什么中计了?”
徐州野此时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解释,便对着后面的侍卫命令道:“你们都给我去搜,就算是把这猎场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我娘子找到!”
说完,他便抽出匕首,疾步走到那被俘虏的杀手跟前,缓缓蹲下身子,阴沉的眉眼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压压地透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杀手见那匕首上寒光闪烁,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别……别杀我!”
“怕死?”徐州野冷笑一声,然后将手中的匕首转了一圈,“既然怕死那就给我老实回答,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那匕首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冰冷刺骨的寒芒,在那杀手眼前来回晃悠着,直晃得他额上直冒冷汗,下意识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就说说你们把我娘子带去了何处?”
“我……我不知。”
“不知?”徐州野咬着牙,冷声道:“你若如实招来,兴许我还能留你个全尸,不然,哼,今日定要让你尝尝这千刀万剐的滋味,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狱传来一般,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杀意。
杀手顿时如同筛糠一般剧烈颤抖起来,喉咙艰难地滚动了几下,硬着头皮回道:“我真的不知呀,我等只是奉命埋伏你,然后引诱她前来,至于她后来被带去哪,我实在不清楚啊。”
徐州野闻言,顿时怒从心头起,咬牙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手中匕首猛地朝他大腿刺去,随着匕首入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到了徐州野的脸上、衣衫上,可他仿若未觉,眼中只有无尽的愤怒。
“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不知道,求你饶命吧!”
那杀手疼得惨叫连连,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猎场中显得格外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宋元第一次见到徐州野这个样子,就仿若是那地狱里的修罗一般,神情冷漠,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往日里总是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此刻却好似结了一层寒霜,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冷厉,与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形象大相径庭。
宋元一时有些愣怔,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他恍然意识到,嫂夫人在徐州野心底怕是有着令人无法撼动的地位。
而徐州野却好似未听到杀手的惨叫声一般,手中的匕首依旧攥得死紧,鲜血顺着刀刃一滴滴落下,在地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州野,你先别激动……”眼见那杀手快要不行了,宋元上前一步,想要劝一劝,毕竟这杀手若是死了,这线索怕是要断了。
可刚一开口,那话语便被徐州野冰冷的眼神给堵了回去,宋元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站在了一旁。
此时,前去搜寻的侍卫回来报信:“启禀小侯爷,我们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徐州野猛地起身,急切道:“可有发现我娘子?”
“不曾,那里躺着数十名黑衣人的尸体,但未曾见到县主的身影,许是县主找机会躲了,又或是……”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被抓了,或者已经遭遇不测了。
但那侍卫对上小侯爷冷冽的目光,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听见侍卫的话,徐州野双手攥得发白,双眼猩红,看着地上气息微弱的杀手,他从牙缝里挤出森冷的话语:“我娘子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定要你们百倍奉还!”
说罢,他缓缓起身,朝着身后的侍卫喊道:“把他给我严加看管,莫让他寻了机会咬舌自尽或是逃脱了,待我寻回娘子,再来好好收拾他。”
“走,带我去看看。”
随即他翻身上马,跟着护卫前往那打斗处去了。
行至那打斗处,入眼的便是那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鲜血将周遭的草木染得一片殷红,那场面触目惊心,好似修罗场一般。
徐州野瞧见这副画面,只觉一颗心瞬间被狠狠揪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得生疼,心急如焚之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紊乱起来。
好多血。
他分不清这些血到底是谁的,其中会不会也有娘子留下的。
光是被娘子斩杀的人就有这么多,他难以想象当时该有多少人围攻娘子,她又如何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苦苦支撑。
徐州野一处处搜寻着,想要找到些线索,可此处林木茂盛,根本辨不清他们往何处去了。
就在这时,流云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引得他的注意,他上前查看,只见流云在一滩血迹前停下,不停地嗅着,不肯离去,甚至还急躁地踢了踢脚。
见徐州野注意到它,流云不住地嘶鸣,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猎场中显得格外刺耳,似在呼唤着什么,又似在传递着某种讯息。
徐州野见状,心中猛地一动,赶忙伸出手轻抚流云的脖颈,手指都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急切地问道:“流云,可是闻到了什么?”
流云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般,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了蹭徐州野的手。
徐州野看着地上的血迹,隐隐泛着黑色,与四周鲜红的血迹全然不同。
这只能说明那群贼人不仅以多欺少,更是卑劣地下毒。
“该死的,我非把他们全杀了!”
徐州野愤怒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鲜血淌了出来,他也浑然未觉。
只见流云挣脱开他手里的缰绳,随即撒开蹄子,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徐州野见状,哪敢有半分耽搁,当下心急如焚地夺过侍卫的马,翻身跃上,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口中大喝一声:“驾!”
身下的马一时吃痛,撒开四蹄,风驰电掣地朝着流云追去。
流云,只盼你真的能找到你主人。
手中缰绳被他拽得越来越紧,勒得手心一片通红,隐隐作痛,可他丝毫不顾,只恨身下坐骑跑得还不够快,远远地被流云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