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么喊?给我老实点,别想着耍什么花样!”
随着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形壮硕的苗疆汉子推门而入,他一脸不耐烦地瞪着楚执柔,声音粗犷。
楚执柔秀眉微扬,含笑道:“大哥,您别生气啊,我就是一个弱女子,能耍什么花样?我这不是看大哥您一脸正气,肯定是个好人,我就想和您说说话。”
那汉子眉头一皱,眼神中满是警惕:“你少跟我套近乎,我是不会被你套话的!”
楚执柔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大哥,您误会我了,我就只是一个人害怕,想和您说会儿话。”
男子见她这般楚楚可怜,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语气别扭道:“罢了罢了,看你一个姑娘家,也怪可怜的,我就陪你说说话吧。”
楚执柔忙不迭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我就知道,大哥您一看就是好人!”
男子黝黑的脸颊上瞬间浮上一抹红晕,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飘忽,“那是自然,不过你也莫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有你苦头吃。”
楚执柔哑然一笑,声音愈发轻柔:“您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的,大哥,您一直在这谷里,肯定知道很多吧?”
男子双臂抱胸,神色稍有得意:“那是自然,我可是从小就跟在圣子身边,这谷里还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楚执柔眼中露出好奇之色:“那这里可有外人进来过?”
男子听后,嗤笑一声,说道:“有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像你们这种不怀好意的闯入者,不过我们圣地哪有这般容易进的,大多都死在外面的迷阵中,侥幸逃脱的,也会被我们抓回来。”
“那被抓回来以后呢?”楚执柔努力压下心底的急切,语气自然道。
男子撇了撇嘴,不屑道:“那自然会被我们圣子用来做药人啊。”
“药人!”楚执柔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男子嗤笑一声,然后满不在乎地耸肩,“哼,这有什么残忍的?那些外来者,一个个心怀不轨,擅闯幻月泽,就该抓来做药人!”
楚执柔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做药人可会危及性命?”
“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楚执柔手中的茶盏瞬间掉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子还以为她被吓到了,心里多了几分愧疚,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圣子他之前有意放过你们,说不定他没打算把你们做药人。”
楚执柔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意,回道:“大哥,您说的可是真的?还是说之前有外来者,没被做成药人?”
男子刚准备回答,就听见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道:“老三,你在里头磨蹭啥呢?赶紧过来帮忙!”
男子眉头一皱,大声应和道:“知道了,我这就来!”
说完,便起身准备出门。
楚执柔趁着男子转身不备,猛地一记手刀砍在男子后颈。
男子闷哼一声,便朝着地上倒去,楚执柔将他绑到椅子上,左右扫了眼,扯了块纱帐塞进他嘴里。
“对不住了。”
她小声说了句,然后从他身上搜出钥匙,便溜出房间,顺带将房门锁上。
她警惕的绕过竹屋,借着杂物的掩护,在这幻月泽搜寻起兄长的身影。
这时,不远处走来两个男子,楚执柔赶紧闪身躲到一旁的柴垛后,屏住呼吸。
“啧,这次的药人又快撑不住了,这后山的花都越染越红了。”
“这些人身体可真弱,还是阿傻厉害,圣子那般厉害的蛊虫,他都能扛下来。”
“你也别阿傻阿傻地叫人家,被圣子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楚执柔心中一凛,“药人”“蛊虫”这些字眼让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若兄长真的在这,会不会也被当做药人?受这般折磨?
她按捺住心底的焦急,静悄悄地透过柴垛的缝隙观察着。
只见那稍矮的男子缩了缩脖子,撇嘴道:“哎,这不是叫习惯了嘛,他刚来的时候又痴又傻,试药的时候连疼都不会喊,跟个哑巴似的,要不是看到他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我还真以为他是铁打的呢……”
高个男子蹙了蹙眉,低声道:“好了,咱们也别在这闲聊了,赶紧办正事去。”
说罢,两人匆匆离去。
待他们走远,楚执柔才轻手轻脚地从柴垛后走出,望向不远处的竹屋,表情复杂,陷入沉思。
那便是试药的屋子吧?
兄长会不会也在那?
她略加思索,然后一咬牙,准备去探查一番。
刚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前,四周便传来呼喊声,“刚刚有个女的跑了,赶紧四处找找!”
不好!
没时间了!
楚执柔的脸色骤然一变,顾不上探查屋子里是否有人,她果断推门而入。
刚进屋子里,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空气里是草药的浓郁的苦涩味,掺杂着些许腐臭味。
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强忍着不适,打量起这间屋子。
屋内,光线昏暗,透着压抑的氛围,一排排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凑近些,便能看见里面不停蠕动的蛊虫。
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恶心,掀开前方的纱帐,正准备进去查看时,身后突然响起冰冷的声音。
“别动!”
“你是谁?”
脚步声停在她的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掩过她的肩头。
楚执柔愣住了,当声音在耳后响起的刹那,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熟悉。
过分熟悉!
几乎让她瞬间失语,让她不敢回头确认。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询问声,“阿傻,可是发现什么情况了?”
随后便听见脚步声愈发清晰。
楚执柔心跳瞬间收紧,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