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一手托着门帘,另一只手里还端着个瓷碗,看见姚昭昭和沈元白站在铺子中央,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了柜台上。
“沈大人?这姑娘是谁啊,也没(妹)听说你成婚了啊?”
姚昭昭:“……”
老李头你不应该卖花鸟鱼虫,你应该改行去卖瓜。
一把年纪了还八卦呢。
沈元白看向老李头,“我来是想问你……。”
“等等。”姚昭昭拦住了沈元白,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事得委婉点说,如果老李头真是跟蚂蟥有关,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沈元白的话被姚昭昭打断,也有些诧异,倒也没和她计较,闭了嘴巴安静站在一旁欣赏店里的摆设。
姚昭昭凑到了老李头的耳边轻声问道,“掌柜的,你这里可有蚂蟥?”
老李头拧着眉,盯着她看,“我这是正经店,那种东西我这里怎么会有?”
姚昭昭:“那你受累,帮我打听打听。宫里贵人听说,这小虫子能放倒一只成年虎,可谁都没见过。还是沈大人说,放眼玉京就没有您弄不着的稀奇玩意。”
高帽一戴上,老李头果然眼珠子转了转,“你是宫里的?还是你们有眼光,知道玉带凤蝶不?我得了一笼子,全叫将军府的假少爷买去了。”
什么?
玉带凤蝶竟然是谢安澜放在她屋子门口的?
“蚂蟥,我……”老李头正要说,后头却突然传来了花瓶坠地的声音。
老李头一个激灵,“蚂蟥我没有,你们去别处看看吧。”
“你等等。”姚昭昭赶忙握住了他的手腕,“掌柜的,您再好好想想。”
“不用他想了。”沈元白指指柜台上的瓷碗,“这不都在着呢。”
姚昭昭伸长了脖子一看,果然瓷碗里密密麻麻的小半碗都是蚂蟥,顿时密集恐惧症就犯了。
“砰”的一声,后头又传来了窗户被踹开的声音。
“后头有人。”姚昭昭喊了一句,一把甩开了老李头往柜台后头走去。
绕到了偏房,窗户大敞四开的,她顺着窗子看过去,谢安澜正隔着窗户与她对望。
姚柔儿一瘸一拐的还想跑,被谢安澜带来的人按在地上。
还来不及松口气,姚昭昭察觉到谢安澜看向她的目光,冷冷的带着股深闺怨妇的气质。
姚昭昭心中一阵慌乱,怎么有一种红杏出墙被当场捉奸的感觉呢?
听见她没动静,沈元白绕了出来,“姚二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得嘞。
姚昭昭眼看着谢安澜的脸色更黑了。
此时的沈元白也终于发现了谢安澜的身影,双手抱拳打了声招呼,“谢大人,你怎么会在这?”
谢安澜将地上的姚柔儿扔给了随行的金翎卫,走到了姚昭昭的身边,冲着沈元白点了点头,“进去说吧。”
回到了老李头的铺子,屋子早已经让金翎卫围上了。
谢安澜:“太子殿下审了府中的下人,发现有个管事经常来老李头这里买花,细细审问之后查出了她买蚂蟥的事情。又顺藤摸瓜查出了老李头背后的东家是陆氏。”
姚昭昭问道:“那你现在是准备去陆家?”
谢安澜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已经拿着陆氏兜售蚂蟥,还险些害了太子妃的事情进宫面圣了。”
姚昭昭点了点头,“只是,陆氏家是三皇子的钱袋子,三皇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见她的话,谢安澜和沈元白都有些意外。
谢安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昭昭这才惊觉说漏了嘴,因为原书里陆氏还提三皇子贩卖私盐呢。
胡乱的编个理由,“因为官商勾结,陆氏商行能做到一家独大背后的靠山肯定不简单。况且锦被的事是云贵妃做的,陆家可不就是和三皇子穿一条裤子。”
沈元白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认真,不吝夸奖地说道:“没想到,姚二小姐还懂这些,沈某简直是刮目相看。”
被人夸了姚昭昭心里头有些高兴,正想着也恭维这万人迷几句,谢安澜突然开口,
“沈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不劳烦沈大人了。”
明晃晃地赶人,沈元白一阵气闷,“谢大人,有求于我的时候,喊我元白兄。现在又喊我沈大人,变脸的速度用不用这么快。你忘了我去刑部救你,也忘了我冒着大雨上山寻你们的事了?”
“哦?”谢安澜挑了挑眉,“既然这样,元白兄不如陪我一同去剿匪吧。”
“剿匪?”
“你要去剿匪?”
姚昭昭和沈元白默契的同时出声。
谢安澜的嘴角抿了下来,“前几日陛下已经问过我了,只是还没下旨。想必三皇子知道后,一定会说服陛下让我去剿匪。”
沈元白前后一思量,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难道是滨州的海匪?三皇子是想让你死在滨州?”
太子折了三皇子的钱袋子,三皇子肯定也想折太子的一条胳膊。
滨州距离玉京约有一千公里,当地海匪猖獗,一直是永乐帝的一块心病。
不是永乐帝不想剿匪,只是南辰三面内陆,只一面环海,实在是不擅长海上作战。
姚昭昭有些担忧,“只派你一人领兵?有说让爹娘和哥哥陪你一同前去吗?”
可能是她眼中担忧的神色太过明显,谢安澜黑着的脸缓和了许多,“太子殿下亲征,我做副将。”
“什么?”姚昭昭心中一惊。
“太子怎么会亲征,太子殿下的身体远行吗?”
沈元白问出了姚昭昭心中所想,太子在原书中只出京一次,就死在了大雨的泥石流中,想必就是这次出征海匪的路上了。
“我知道你心中的怀疑。”谢安澜说道,“我与太子殿下商议,出征之日绕路万佛寺祈福。我会提前安排替身,在寺中乔装成太子。待得胜归来,再前往万佛寺将太子殿下换回。”
“万佛寺?”
姚昭昭重复了一遍,引得谢安澜和沈元白同时看向了她。
不怪她反应如此大,只是万佛寺这地方太过敏感,她怀疑谢安澜是想要趁机揭露自己真太子的身份。
“你想找人假扮太子?”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看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