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韦陀门番僧们抵达一处据点。
在战争爆发时,这里是两国联合大军作为进攻翘板的前哨站之一,曾一度与羌州军发生惨烈的争夺,现在还能到处看到损毁的建筑。
不过随着战事的推进,这里反倒荒废下来。
据点外百丈处的乱石林中,一支天庭精锐小队正严阵以待。
五十名灰衣剑客静立如松,斗笠下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唯有腰间长剑泛着森冷寒光。
他们周身萦绕着如有实质的煞气,连周遭的碎石都在无声震颤。
";咻——咻——";
两道身影踏空而来,衣袂破风之声未绝,人已立于阵前。
左侧鸠摩智宝相庄严,蓝色袈裟无风自动,耳垂几近垂肩,掌中虽无兵刃,周身却流转着金刚怒目之气。
右侧慕容博发出冰冷的声音:";一个不留。";
";遵命!";
";不好,有杀气!";
韦陀门三大绝顶护法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起。
“火焰刀!”
七道赤炎刀芒撕裂长空,将整片戈壁映照得如同炼狱。烈焰吞吐间,空气都扭曲出波纹。
";啊!";
韦陀门人群中顿时发出一声声惨叫,身体被斩成几节。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两息!
两息时间可以干什么?
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
鸠摩智会告诉所有人,可以击杀一名绝顶高手!
砰!
韦陀门一名绝顶高手的半截尸身掉在地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鸠摩智垂眸合十,僧鞋踏过尚冒青烟的焦尸。
袈裟下摆扫过沙地,竟连沙砾都熔作琉璃。
一众斗笠客寒芒同时出鞘,如鬼魅般冲向韦陀门众僧。
剑光起处,血花绽放。
“师弟!,!”
";这...这是什么武学?";
韦陀门护法心神剧震,须眉尽竖。
他分明看见那蓝袍番僧掌心赤红,凭空凝出七丈炎刃。
接下来,更可怖的是那些鬼魅般的斗笠客,他们踩着奇门步法,剑光过处,韦陀门僧人竟难以抵挡。
";哼,敢打韦陀门的主意,你们通通都要死在这里!";
韦陀门护法飞速拔出背后的信号弹,猛的一拉。
啾!
韦陀门独有的信号在天际炸开。
慕容博望着已经发射的信号弹,冷冷一笑,欺身而上,一身少林绝学展露无疑,显示出不凡的实力。
“大慈大悲掌!”
“拈花指!”
…
韦陀门护法眼底金芒暴涨。
水火棍旋转之间,真气激荡,将慕容博吞没。
袈裟猎猎声中,隐约传来梵唱般的低语:";无明烦恼...皆归寂灭...";
“斗转星移!”
慕容博狂笑未止,他背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卷起阵阵腥风。
那磅礴的真气突然倒转而回,朝着韦陀门护法自己拍来。
他只觉得浑身汗毛炸起,猛地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
根本来不及变招,就被自己的力量疯狂吞噬。
";想杀我?血菩萨之术!";
韦陀门护法狞笑一声,浑身一震,血气冲天而起,真气竟然瞬间强大三倍,速度也猛地提升一截,他信手一掌拍出,便将倒转的真气拍散。
";呵!无用之功!";
慕容博惊讶的看了一眼,随后冷笑一声,一掌撞向韦陀门护法。
而他见状同样一掌袭来。
轰!
一声巨响,发生的事情却令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因为韦陀门护法使用秘术之后的磅礴真气竟在一触之间,崩碎了!
一颗斗大的头颅顿时炸开,紧跟着便是一股血泉!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剩下的番僧都安静了下来。
而在干枯河床下,五十名天庭部众正在打扫战场。箫远山用刀尖挑开一个番僧的胸口,突然咧嘴一笑:";有意思,血菩萨之术竟然是痋术。";
";这位朋友,既然识得此术,何不加入我们韦陀门?";韦陀门的护法踏着满地碎尸走来,他左眼目光炯炯,右眼却是空洞的眼窝。
“加入韦陀门,可助你突破先天!”
箫远山的刀锋划出寒芒:";呵,借痋术之力的伪先天而已,自欺欺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
韦陀门先天高手撕开袈裟,胸口赫然露出一个血淋淋的虫印。
那里本该是皮肤纹理,此刻却布满毛细血管般的黑色纹路,仿佛一只飞虫正在呼吸。
他手指轻点,身上突然裂开无数缝隙,涌出的血气在空中凝结成飞虫虚影。
箫远山的长刀突然指向天际,身后出现啸月天狼虚影:";将生气泄于痋虫,自毁根基之道而已!";
";愚蠢!这是借天地之力养蛊!获得先天的力量,你懂什么!";
入了先天,便算是踏入武道之门,称得上一方高手。
多少人求之不得,眼前之人却是不屑!
这让韦陀门护法不禁恼羞成怒,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鲜血触及痋虫的瞬间,整个身体突然发出凄厉的哀鸣。
两人瞬间战至一起。
战场中心忽然传来恐怖的爆炸声,碎石漫天。
韦陀门护法贴身靠近箫远山施展“八部天龙棍”,此棍法专破武者的肉身,以煌煌气劲打入体内,不断积累后,一次爆发,从内部击垮对手。
感受到身体周围出现莫名的气劲,箫远山此时也是十分惊讶,没想到韦陀门的武学也相当不俗。
他也举起手中长刀开始对着韦陀门护法攻击。
箫远山的刀就像他的人一样,凶狠狰狞,直指要害。
两人互相对了十多招,箫远山仅仅斩出一刀,就这一刀已经划伤了护法的腹部。
更可怕的是他的天狼刀意,一直都一股锁定自身的刀意已经把韦陀门护法笼罩,但凡他露出一丝破绽,就感觉到这一刀将会毫不留情的斩出。
韦陀门护法虽借痋术强行突破先天之境,但面对半步先天的箫远山,仍如怒涛中的孤舟,节节败退。
刀光一闪,血线乍现。
“锵!”
长刀归鞘的刹那,护法的头颅已高高飞起,双目圆睁,似仍不信自己竟败得如此干脆。
箫远山冷然抬眸,声音如寒铁交击:
“赝品,终究敌不过真意。” ……
石之轩蹲在烽燧残垣上,指尖把玩着刚割下来的三只耳朵。
他脚下躺着二十具韦陀门番僧的尸体,每具尸体的眉心都嵌着颗带血的石块。
";第三批。";他看了看远处那久久不散的烟花,";慕容博、箫远山他们都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