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这声嚎叫仿佛一道命令，又或者是一剂猛药。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小白同伴们，像是瞬间被点燃了，齐刷刷地发出震天的咆哮，毫不犹豫地迎着冲过来的饿狼群撞了上去！
“干死它们！给老子撕碎了！”周晓咬着牙，意识里疯狂嘶吼，嗓子眼儿里全是血腥味。
场面瞬间失控！
狼嚎、撕咬、撞击声混成一团，灰黄的狼毛漫天飞舞，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土腥味，呛得人胸口发闷，直欲作呕。
小白瘸着一条后腿，竟然也发了狠！
它猛地向前一蹿，一口咬住离它最近的一头饿狼的耳朵，脑袋疯狂甩动，死命撕扯！
“嗷——！”
那饿狼疼得原地蹦跳，疯狂甩头想要挣脱，可小白就是死不松口！
鲜血顺着它的嘴角汩汩流下，染红了嘴边的白毛，也溅了周晓一“脸”。
那温热粘稠的触感，混着刺鼻的血腥，让周晓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邪火直冲头顶，烧得他理智都快没了。
他现在，就是这头拼命的狼！
头顶上空，“呼”一声风响。
那苍鹰翅膀扑腾了几下，身形不稳，歪歪扭扭地朝远处飞走了。
飞走了？！
“操你大爷！”周晓脱口大骂，心头那点刚升起的侥幸瞬间凉透。
没了空中那道影子压着，底下那群饿狼的气焰立刻又嚣张起来。
低吼声更密集，爪子烦躁地刨着地面，绿油油的眼珠子死死钉在小白和它同伴身上，一步步往前压。
妈的，要遭！
周晓牙关咬得咯吱响，刚想拼着脑子炸掉的风险，再试一次把念头塞进小白的意识里，远处却猛地传来一声尖叫。
那声音又细又脆，带着哭腔。
“救命——”
小小的声音！
周晓脑子里“嗡”地一下，血液都冲到头顶，又瞬间冻住，手脚冰凉。
女儿跑远的那个方向！
他猛地扭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那边半人高的草丛晃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蛮横地犁开了一条道。
两头饿狼！
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竟然绕了个圈子，脱离了主战场，正一前一后，朝着那个小小的、踉跄奔跑的背影猛扑过去！
“小小！”
周晓吼得嗓子撕裂，眼前发黑。
太远了！他现在就算有四条腿也跑不过去！
身下的小白也听到了那声尖叫，焦躁地转动脑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冲过去。
可它后腿的伤太重了，刚一用力，伤口猛地爆开，血水喷涌，整个身体一软，重重摔回地上！
“嗷呜……”小白发出痛苦的呜咽，前爪徒劳地刨着地面。
周晓眼眶发烫，脑子里轰隆作响，全是女儿被狼扑倒、咬断脖颈的可怕画面。
不！绝不能！
可他又能做什么？
他被死死困在这里，连动都动不了！
这边的狼嚎和撕咬声还在继续，空气里全是血腥和土腥混合的恶臭。
小白的同伴们还在拼死抵抗，但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那群饿狼被逼急了，也彻底发了疯，攻势一波比一波猛。
小白昂着脖子，对着步步紧逼的饿狼，又发出一声沙哑的长嚎。
它的同伴们立刻响应，再次鼓起余勇，龇着牙，低吼着顶上去。
领头那只瞎了一只眼的饿狼，半张脸上全是干涸的血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声，凶性不减。
周晓强迫自己冷静，可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女儿那边危在旦夕，这边也撑不了多久。
光靠小白这几只半大的狼崽子，吓唬吓唬还行，真要拼命，绝对顶不住这群饿红了眼的畜生。
“拖不起了……必须想办法……”周晓嘴唇哆嗦着，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脑子里嗡嗡作响，女儿的尖叫还在耳边回荡，混着狼嚎和血腥气，几乎要把他逼疯。
不行！不能慌！
他强迫自己冷静，精神力却控制不住地向外涌动，像潮水漫过干涸的河床，拼命搜索着周围的一切。
风吹过草叶的簌簌声，小白后腿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甚至更远处，干涸河床底下隐约的水流声……这些杂乱的信息一股脑涌进脑海。
突然，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撞了进来——暴躁、沉重、带着蛮荒的野性。
野牦牛！
周晓心头猛地一跳。
就在不远处的山坡后面，有一群！数量不少，至少十几头！
他以前听老猎人吹牛时讲过，这玩意儿脾气比炸药还爆，真发起疯来，狼群都得退避三舍。
但这东西也是个双刃剑，野性难驯，一个控制不好，别说狼了，连自己这边都可能被踩成肉酱。
可眼下这局面，还有得选吗？
不冒险，就得全交代在这儿！
周晓的目光落在还在呜咽挣扎的小白身上，心里打定了主意。
“兄弟，看你的了！”他在意识里吼了一声。
“嗷！”小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瘸着腿，竟再次朝着那只瞎眼头狼冲了过去！
饿狼群彻底被激怒了，咆哮着围拢上来，尘土飞扬，尖牙利爪毫不留情地朝小白招呼。
周晓立刻分出一缕意念，指挥着小白剩下的几个同伴，迅速收拢，勉强围成一个半圆，护住中间这片暂时还算安全的空地。
“去！把那群牛给我引过来！弄出点动静，越大越好！”周晓的意念锁定在其中一头相对灵活的小灰狼身上。
那小灰狼得到指令，毫不犹豫，立刻调转方向，脱离战圈，朝着山坡那边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草丛里。
剩下的饿狼可没工夫管那只溜走的“小虾米”。
瞎眼头狼嘴里淌着涎水混合的血沫，带着三四头最凶悍的饿狼，再次朝小白猛扑！
小白仗着身形还算灵活，险险避开正面冲击。
但它身边的一个同伴就没那么幸运了，躲闪不及，被一只饿狼的爪子狠狠划过肚皮！
“噗嗤！”
温热的血猛地溅出来，那狼崽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倒在地上抽搐。
“操！”
周晓心里暗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拼命压着火气，通过那点微弱的联系，催促小白死死咬住一头饿狼的后腿，用尽全力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