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礼进屋,转身关上了门。
景洐头也没回,“怎么那么没礼貌?”
“把卓粤一个人扔在楼下,你在这躲着,这种行为很有礼貌?”顾沉礼在床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景洐才放下画笔,坐在旋转椅上转过身来,“你能不能对我这个遍体鳞伤的人好一点,别再在我痛苦的心上多扎一刀可以吗?”
顾沉礼朝他的椅子脚上踢了一脚,瞪他,“有点出息!像个人一样可以吗?”
刚刚还能理直气壮说两句话的景洐,此刻彻底颓了,“我这次是真的受到了重大的打击,短时间内估计是好不了了。”
说着,他指了指脚边的垃圾桶,“你看,画废了那么多的稿纸,一幅有用的草稿都没画出来,我连灵感都丧失了,怎么办,没救。”
顾沉礼斜睨他,一脸鄙视,“就因为求婚被拒绝?”
景洐表情痛苦,“别提这两字,提起来我的心就开始痛。”
他朝椅子后边靠,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是调整不过来,没法说服自己的样子。
顾沉礼又朝着他的腿上踢了一脚,“前阵子是谁说自己不需要感情,超脱得跟神仙似的,这才过去了几天,现在不打算做神仙?”
景洐蹭地支起身子,一脸正色看向顾沉礼,“真的好奇怪,在求婚之前,我真的觉得自己不需要爱情,只是抱着尽责任的心去做这件事,可是被拒绝之后……”
他眉头紧锁,又说,“被拒绝之后,在强烈的挫败感之下,我觉得自己好像……好像……”
顾沉礼挑眉,“好像真的喜欢上卓粤了?”
景洐愁容满面,点了点头。
“贱!”
顾沉礼毫不客气地骂出这句。
接着为他这番犯贱的行为下结论,“就是以前卓粤太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心,把你惯成了这样,以为自己只要站在那,就能得到人家无私的爱,现在呢,她拒绝了你,让你觉得受了挫,心里不舒服了。”
话没说完,被景洐打断,“别把你兄弟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
说完这句,顾沉礼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看着他这样子,景洐坐起来,又仔细端详了一阵他的表情,“你又是什么情况?有话想和我说?需要我给你点建议?”
顾沉礼声音略哑,“我得到一个新消息,不知道要不要说。”
话说一半,景洐立马明白了,“和司橙有关?”
“嗯。”顾沉礼声音又沉了些。
景洐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我呢,到你自己头上怎么就成这样了?切,看你也没比我好多少。”
顾沉礼起身就要走,又被景洐伸手拉回来。
“别啊,怎么那么脆弱,说你两句就生气?”
他把顾沉礼按回来坐好,“快和我说说,你发现什么大秘密了?”
顾沉礼自然是不会和他说这个,只是问,“你觉得我应该告诉她吗?”
景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以我对司橙的了解,她是个心里非常强大的人,如果是和她有关的事,自然不能瞒着她,但有一点……”
“什么?”
“感情。”
“什么感情?”
景洐朝顾沉礼挑挑眉,“如果你要说的秘密里,有和感情相关的事,那你就需要真诚一点,不只是说‘事’,还得让她感受到你的心。”
话没说完,顾沉礼推了他一把。
“给被人提意见的时候倒是滔滔不绝,怎么到你自己身上就不清不楚了?”
景洐瞪他,“当局者迷,你不也是这样,咱们谁也别说谁!”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看来咱们是难兄难弟,这次都栽进去了。”
顾沉礼没有再说话,沉默了良久。
接下来几天,他没有和司橙联系。
司橙那边忙着处理跳伞俱乐部最后残留的问题,也没顾上管顾沉礼去哪了。
直到她收到胜意集团发来的入职通知,告诉她可以正式去工作了的那天。
司橙到了胜意集团,以员工的身份,看着那栋楼,还真有点陌生。
秘书带着她整栋楼绕了一圈,简单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
然后笑眯眯地说,“其实咱们这里你已经很熟悉了,不需要我多介绍,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合作愉快。”
面对秘书的热情,司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和她握了握手。
秘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顾总交待,等你熟悉了环境后,就去他办公室找他,那我就先不打扰你咯。”
这话更是让司橙觉得有点别扭,像是坐实了自己是走后门进来似的。
明明最讨厌裙带关系,怎么现在自己反而成了这样的人?
总裁办公室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可今天也不知道顾沉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几天没露面,难道在憋着什么坏?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司橙抬手敲了一下,听到里边顾沉礼熟悉的声音,“进。”
她走进去,反手把那扇门推开到最大。
里边的顾沉礼看到了,笑了一下,“干嘛,我又不吃人。”
司橙一脸正色,“现在咱们是上下级的关系,还是注意点比较好,免得其他人误会。”
“误会什么?”
顾沉礼朝她走过来,挑了下眉,“误会我潜规则你?”
“……”司橙无语。
他又说,“那也不算是误会,这不是事实吗?”
司橙更是无语,“顾总,你把我叫来如果就是想说这些无聊的话,那我先下去了,还得去设计部认领工作呢,免得人家真觉得是我靠走后门进来的。”
她转身想走,顾沉礼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等等,有话和你说。”
司橙站定后,顾沉礼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看着那扇门关上的瞬间,司橙心口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
有种奇怪的预感,有点紧张。
“坐,”顾沉礼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又问,“喝咖啡还是果汁?”
司橙抬头看他,“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顾沉礼苦笑了一下,“没办法,一说到和你有关的事,就会变得小心翼翼,这是不是一种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