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王府气压有些低,元夕回来便发现了。
萧止衡在书房,丁宁等人守在外面,一个个稍显紧张。
她过来时,隐隐察觉这几个小子暗暗松口气,她不由得扬起眉尾无声的问怎么回事儿。
丁宁迅速的抬起双手,来了一通比划,两只手恨不得当八只手用。
元夕皱眉看了一会儿,看懂了分毫,萧止衡不高兴。
“……”
等于白问,只需看他们几个的表情就知道萧止衡不高兴,还用得着他告诉自己?
挥挥手叫他们下去休息,她则举步进了书房。
果然,气压更低了。
那坐在书案后的人阴沉压抑,在看到她时,她清晰的瞧见他在那瞬间极力的把他阴郁的气息压下去。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那个模样。
就在那一刻,元夕的心头升起丝丝的酸涩来。
他就算在她面前释放出负面的情绪来,她就会不喜欢他了吗?
他居然如此小心翼翼……
走过来,她抬手搭在他头上拍了拍,星眸少见的一片平静,深沉无际。
“跟谁吵架了?告诉我,我把他当野猪似得一拳解决了。”
“……”
萧止衡嘴角抽了抽,下一刻不受控的弯了起来,把她的手拿下来攥在自己手里。
“有些人做了孽事不止不承认,质问他时,他居然还敢跟我翻脸。
就知他当年想出个装病的法子让我留在京城,就是为了让我当靶子。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他比虎还毒。”
元夕瞬时了然,他是跟皇上起冲突了。
他是一声父皇都不叫啊。
恨意之深,非死不能解。
“当年他登基,若不是有天策大将军,他岂能顺利?说不定性命难保。
可刚刚坐稳那张龙椅,就发生了多地闹匪之事,居然派遣天策大将军去剿匪。这匪剿着剿着,就成了反贼。
我舅舅以及钱松接旨去平乱,天策大将军也不知死在了哪儿。没了天策,钱松跟我外公又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说,他这样的人怎配为帝王?”
他说的事情久而深,尤其是天策大将军,以及他外公章家,算得上禁忌话题。
章家之事,元夕上一世了解过一点儿,至于天策大将军……那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人了,又不允许被提起,她还真不不太清楚。
“看来,卸磨杀驴这种事他做的还真不少。你不会今日就这两个人质问他了吧?”
萧止衡微微摇头,“只是问他,外公一家何时平反,何时回京。”
“……”
他这问得跟打皇上脸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帝王之心嘛,深不可测。
“天策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只听说他算绿林中人,当年夺嫡时他忽然冒出来拥护皇上。
后来贪婪之心暴露,生了反心,就被……”
萧止衡眼底流出浓浓的嘲讽,“分明是他求人出山,保护他抵抗对手后又平匪,功高盖主他心里发毛,就走兔死狗烹的老路子。”
元夕也不由得咋舌,“好无耻啊。那这位天策将军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不知。”
这件事萧止衡还真不知道,天策大将军本名霍羽,是哪里的人、家族几何全然不知。
那就是当年夺嫡混乱时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协助萧启一路披荆斩棘。
立下大功,被封为天策大将军,没过两年就成了反贼。
原来他也不清楚,元夕愈发觉着皇上的秘密多之又多。
那他表现出来的很爱这个儿子,甚至爱的小心翼翼的,也是演的吗?
跟她说了一番,萧止衡的心情明显见好,攥着她的手不松,凤眸重新浮上清澈,“饿了吗?用膳吧。”
“好。对了,我师父回来了,看来湘王的身体应该无事了。”
“嗯,王仙儿送来了消息,兄长的身体已无大碍。孟神医也把山中走遍,应当是没有意思了,他离开了黔州。
没想到他脚程这么快。”
“目前就在宅子里歇着呢,你若想见那就明日去见。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他好像带着任务回来的,跟湘王达成了某种共识。
若是他说话难听,你也别在意就是了。”
萧止衡眼露迷惑,“什么任务?”
元夕的视线从他的脸一直落到他的下半身。
萧止衡:“……”
一下明白她所指为何,他脖颈耳朵一串红。
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这事儿,还不得看她嘛。
都握在她手里呢。
不过,他明显感觉到她有变化,看着他时满目风情,但也添了更多真挚在里头。
不似之前,只是喜欢逗他和有点儿馋他身子,少了真心实意总是差了些什么,让他觉着心底空空的。
两个人手牵手的从书房出来,雨过天晴,气压回正。
丁宁一众护卫也都跟着气息大放,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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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钱府传来噩耗,钱松没熬过去,噶了。
据说这段时日他依赖血芙蓉,不给他他会极为痛苦,给他之后又会无度发疯。
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钱之益在府里不能出门,便勒令府里的人谁若敢把钱松的话泄露出去,通通活活打死。
今晚钱松又食用了血芙蓉,不知是不是身体扛不住了,还是吃的太多,一下子就爆血了。
据说七窍喷血,仰天长啸后,倒下再也没起来。
整个钱府都好似进入了一场难以翻身的浩劫,钱之益放话今生定要找到孟神医,要将他杀之后快为父报仇。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整座城都知道了,百姓们聚在一起小声嘀咕,不少暗暗发笑。
在全新的宅子里休息好了的孟许换上了绸缎的袍子,出了门溜达溜达活动腿脚。
然后就听到百姓们再说钱府放话要灭掉孟神医的话,孟许停下脚步一脑门儿的懵。
他离开京城将近一年,又是何时跟钱家生了这等仇怨?
再仔细听一耳朵,居然说他害了钱松?
孟许的脸上露出笑意来,他倒是希望是他亲手宰了钱松呢。
站在原地思虑片刻,他叫上下人驾车前往乌子巷,他孟神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