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宁海市第一医院的宁静,如同受伤的野兽在濒死哀嚎。
赵鑫海躺在VIp病房洁白的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汗水浸湿了额发。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双腿那撕心裂肺的剧痛。
医生刚刚离开,留下的诊断如同冰冷的刀子,将他最后一点希望彻底割碎。
粉碎性骨折。
双腿膝盖骨,彻底废了。
“赵总,您多保重身体。”
助理站在床边,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亲眼目睹了之前办公室里的那一幕,那个叫秦阳的男人,简直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赵鑫海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助理。
那眼神,怨毒、疯狂,如同要噬人的凶兽。
“保重?”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破裂的风箱。
“我他妈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过了!你让我怎么保重?”
“告诉我,那个叫秦阳的杂种,还有那个贱人,他们在哪?”
他猛地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腿上的伤势,剧痛让他再次发出一声闷哼,冷汗瞬间又布满了额头。
助理吓得一个哆嗦,连忙道:“赵总,您别激动,医生说您需要静养……”
“静养?”赵鑫海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在一起:“老子被人踩断了双腿,你他妈让我静养?”
“我要他死,我要那个秦阳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那个上官婉,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助理不敢再劝,只是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赵鑫海喘了几口粗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床头柜。
“手机,把我的手机拿来!”
助理连忙将手机递了过去。
赵鑫海一把夺过手机,因为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他尝试了好几次才解锁屏幕。
他翻出一个号码,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了。
“喂?”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赵鑫海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充满了委屈和无尽的恨意。
“爷爷,是我,鑫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鑫海,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回事?”
“爷爷!我被人废了!”
赵鑫海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将之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说了一遍。
他着重强调了秦阳如何嚣张跋扈,如何不把他和赵家放在眼里,如何残忍地打断了他的双腿,以及对方是如何觊觎上官婉,意图羞辱赵家。
“他踩断了我的腿!爷爷!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踩断了我的双腿!”
“他说我们赵家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赵鑫海泣不成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屈辱和折磨的可怜虫。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
空气仿佛凝固了。
病房里的助理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压力,正透过小小的手机听筒弥漫开来。
过了许久,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冰寒刺骨的杀意,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敢动我赵家的人?”
“好……很好!”
“不管他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背景,我赵家,一定要让他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的味道。
挂断电话,赵鑫海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得意的笑容,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扭曲。
秦阳,你死定了!
上官婉,你这个贱人,等死吧!
……
与此同时。
距离宁海市中心数十公里外的一座私人岛屿上。
一座占地广阔,极尽奢华的中式庄园内。
一位身穿唐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面容不怒自威的老者,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
茶杯落在紫檀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正是赵鑫海的爷爷,赵家如今的掌舵人,在宁海乃至整个江南地区都跺跺脚能让地面抖三抖的大人物——赵天海!
刚才那通电话,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滔天怒浪!
多少年了?
自从他赵天海坐稳赵家家主之位,称雄宁海以来,多少年没有人敢如此挑衅赵家的威严了?
更何况,这次被废掉的,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之一!
这不仅仅是打赵鑫海的脸,更是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赵天海,抽在了整个赵家的脸上!
“来人!”
赵天海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立刻,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气息沉稳如山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内,单膝跪地。
“家主!”
“查!”赵天海眼中寒光闪烁:“查清楚那个叫秦阳的小子,是什么来路!”
“另外,通知供奉堂,派一位圣境长老过去。”
中年男人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有些犹豫地说道:“家主,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就动用圣境长老是不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圣境强者!
那已经是站在武道巅峰的存在!
在整个赵家,圣境供奉也是屈指可数,是家族真正的底蕴和威慑!
为了对付一个废了赵鑫海的小子,就出动这等人物?
“杀鸡用牛刀?”
赵天海冷哼一声,眼中厉芒爆射,一股恐怖的气势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压得那中年男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赵天海纵横宁海一辈子,从来只有我赵家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骑在我赵家头上拉屎了?”
“别人废了我的孙子,我就要了他的命!”
“我要让整个宁海,乃至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动我赵家的,是个什么下场!”
“圣境又如何?”
“我要的不是抓住他,不是审判他!”
“我要他死!”
“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赵天海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狠厉!
中年男人心中凛然,再不敢有丝毫质疑,恭敬地低下头。
“是!属下明白!”
“立刻去办!”赵天海挥了挥手。
“是!”
中年男人身影一闪,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
书房内,只剩下赵天海一人。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波涛起伏的大海。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驱散不了他身上那冰冷的杀意。
“秦阳……”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