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芷实在是很担心,月牙便是忍不住的说起了里面那个人的事儿,“这个人怪得很,来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就像多说一个字会死一样。”
虽然是小声的抱怨,但是却是让月辛也跟着附和起来,她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一直冷着一张脸,看着我们的时候那个眼神就好像是……就好像是看垃圾一般……”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个人的眼神就是这么的冰冷,光是看了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方芷听到两个人这么说,倒是突然来了兴趣,“当真和你们说的一样?”
“当然,不信公主问问九七,方才九七便是被叫进去帮忙了。”
当目光落到九七身上的时候,九七便是点了点头,“的确如此,那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来,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很难说。”
方芷微微皱眉,“你觉得他可会武功?”
九七却是肯定的摇了摇头,“这个人的手掌中白白净净的,没有什么老茧,一看就不会是什么练家子,甚至……”
“甚至什么?”
九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甚至觉得他身体虚弱,风一吹就倒了。”
“不过他下刀的时候倒是动作麻利,不像是第一次,而且面对那些东西从头到尾都是面不改色的,内心强大至极。”
方芷心中越发的好奇了,既然不会武功的,那么他身上的气势就显得越发的奇怪了,或许是一个奇人。
想不到大皇子身边的能人异士还会很多的,似乎随便拿出一个都是让自己刮目相看的存在。
又等了很久,那扇紧闭的房门才缓缓打开,走出来的人却是让方芷大惊失色。
她想过很多次来为息烛和长辞解蛊的人长什么样,或者是一个古怪的白胡子老头,嘴里还要奇奇怪怪的念叨着什么成了的。
又或者是一个俊美的苗疆少年,身上最好是带着那种看不起一起的那种孤傲之感,光是看了便是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再或者是一个灵动漂亮的小姑娘,长得貌美妖冶或者可爱动人,身上最好还要带一串串的铃铛,走起路来的时候叮叮当当的作响。
可是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大约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一身的仙风道骨。
不过有一点方芷还是猜对了,这个人的眼中的确是带着一种孤傲之感的,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放在他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九七还真的说得很贴切,这个人的身上带着清冷的气质,但是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不像是擅长蛊术的人。
但是转念一想,蛊术说到底也是一个伤人的巫术,说不定就是因为过分的钻研蛊术,所以才会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吧。
男人淡漠的扫过了院子里所有的人,随即便是将目光落到了方芷的身上。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方芷,那样平静无光的眼神像是一种打量,又像是其他的,就像是时隔多年终于找到了失散了多年的朋友,但是两个人却是怎么都不能相认的可悲感。
被这个奇怪的男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方芷便是下意识的躲避了他的目光,却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心慌。
男人察觉到了方芷的行为,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礼,便是敛了敛眸走到了方芷的跟前,“草民见过公主殿下,愿公主殿下星河长明。”
星河长明,这样的话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是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是眼前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微微颔首,“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请放心,他们二位已经没事儿了,只要休息几日便是可以像是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方芷觉得眼前这个人看待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旧人,甚至还带着一些愧疚的。
察觉到这样的异样,方芷便是忍不住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顿,看着方芷笑得神秘莫测,但还是给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想必公主是认错人了,这是草民和公主的第一次见面。”
“是么?”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抬眸看着方芷,笑得倒是温文尔雅,这样的笑很像是二皇子江行舟,那种将一切都看得透彻,掌控一切的笑意。
“草民贱名,恐污了公主的耳朵。”
方芷挑了挑眉,“既然是大皇子看重的人想必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何必这般谦逊,是不想告诉本宫,还是觉得本宫不配知道你的嘛名字?”
适时地,身边的九七便是看着男人露出了一个不善的目光,似乎随时都会动手一般。
男人只是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九七,淡定的说道:“不知道公主是不是方便,草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殿下说说。”
方芷没有拒绝,只是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下,“月牙月辛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嬷嬷,请你重新为这位先生煮一壶茶来。”
九七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只能听从方芷的命令,直接退到了一边,只是依旧警惕的盯着这边的情况。
“现在便只剩下你我二人了,可以说了吗?”
男人看着方芷的眼睛,又像是透过方芷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笑道:“草民君如珩。”
“君如珩?”
“正是草民贱名。”
方芷眯了眯眼,自己绝对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的,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君如珩,还没有想起来的时候思绪却是被君如珩所打断。
君如珩只是淡淡的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他对你来说是无害的。”
方芷微微一愣,“谁?”
“大皇子。”
君如珩说得很坦率,“我知道你现在面对的东西很复杂,可是越是在这样的迷雾之中你越要看清自己才是,公主殿下,你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
随即他没有多待的意思,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公主殿下,草民告辞,大皇子还在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