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越并不在乎区区几十万的小钱,但他要让这些人明白,就算吃拿卡要,也别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想收多少就收多少,没那么容易的事。
那眯眯眼见吴越敢跟自己讨价还价,当即大怒:“我说收你一百五十万就收你一百五十万,你在哪里打听都没用,敢再啰嗦半句,就涨到两百万了啦。”
吴越冷笑:“你确定?”
看他语气不对,张伟和邢国栋立即上前半步,护在吴越左右,同时把手放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一看就藏着枪。
眯眯眼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同样一拍腰间的配枪,大叫道:“怎么着?在角湾市场你们还敢对我动枪不成?我们市场管理处属于军管机构,你敢对我动枪,立即就有军队进场把你们剿灭!”
吴越心中的杀意已经控制不住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温和:“别误会,我是正经生意人,不会在角湾市场动枪的。要钱是吧,我给你,我这个人最慷慨大方啦,以后没钱了,可以继续到我店里要。”
眯眯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怒气未消的说道:“哼,你早这么知趣就好了,别废话,赶紧给钱。”
吴越对柜台后面喊了一嗓子:“安娜,拿450万给这位长官。”
“好的,老板。”安娜回了一句,开始从柜台后面的钱箱里拿钱。
因为今天店铺开业,安娜特意打扮了一下,虽然只是淡妆,衣着也是街头普通的便宜衣服,但穿在她身上就是漂亮,身材婀娜,娇俏动人。
眯眯眼的目光顿时直了,直勾勾的盯着安娜不放。
眯眯眼偷偷擦了一下口水,心怀不轨的问道:“这是你请的员工吗?模样可真漂亮啊,不过看她的长相,应该是华夏人吧?有身份证和护照吗?”
“肯定有啊……这是450万,你开一下票据。”
“今天出门急,没带票据,明天我派人给你送过来。对了,把你这名员工的身份证和护照给我拿出来,我要检查一下。”
“这是警察的职责范围吧?而且她的身份资料放在家里,现在没有带在身上,明天你来送票据的时候,我会拿来给你看的。”
眼看店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眯眯眼怕事情闹大了,这才意犹未尽的说道:“哼……明天我会带几个警察朋友一起过来检查的。”
等市场管理处的人离开之后,刘标和宋俊辉才敢上前。
刘标小声劝道:“阿越老板,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给我说过角湾市场里的规矩,对于这些人的吃拿卡要,能忍则忍,把他们惹怒了,会经常来找你麻烦的,不值得。”
宋俊辉则道:“特别是这个眯眯眼,最不是东西了,经常以忘记拿票据为理由,重复索要税费,其实则进了他自己的腰包。还有,他最好色了,看上哪家女店员,总是威逼利诱,被他得逞不少,你家的这个女店员要小心了。”
安娜一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躲在吴越身后默不作声。
吴越则面色平静的回复道:“谢谢两位老板的提醒,没事的,我会处理妥当的,大不了可以先把安娜送回国。”
刘标和宋俊辉说了一些提醒的话,便以店里有事,匆匆离开,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吴越如何解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他们这些普通开店的翡翠商人也没办法帮忙的。
“老板,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安娜情绪低落的问道。
“这不怪你,你长得漂亮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咱们的店铺刚开业,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而让你陷入麻烦。”
“当初救你,我就考虑过后果,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这点担当,跟娘们有啥区别。我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
“那现在……?”
吴越摆摆手,不让安娜说了,对旁边的哥丹威小声说道:“你出去打听一下那个眯眯眼的名字,每天的下班时间,回家经过哪条路,家住在哪里。”
“???”哥丹威瞪大了眼睛,自家老板杀疯了吗?
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这里是曼德勒啊,不是混乱的矿区啊,这里到处都是警察和军队,杀这里的官方人员,会遭到军队围攻的。
“去吧,别多想,我只是想私下给他送礼,想用钱把这事解决掉。”
“……”我信你个鬼!认识你几年了,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杀人时的眼神是怎样的。
但老板这么吩咐了,哥丹威不可能违抗命令的,再说只是让自己调查眯眯眼的信息,又不是让自己去杀他。
哥丹威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混进了密集的人群中。
吴越又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张伟,你去顺达翡翠店,继续闹腾,十几分钟就行了。”
“呃,好的。”张伟心想老板真狗啊,明明已经杀掉了孙良才夫妇,现在再去闹,有种鞭尸的感觉了。
现在店里的员工只剩下安娜、邢国栋、桑帛。
“你们三个先在店里守着吧,底价我已经写在编号里面了,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价格,可以给我打电话。”
“哦,老板你去哪里?”安娜心中惶恐,不想吴越离开。
“我到毛料区的路边摊位上收点料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可咱们现在手里没有现金了,店里还有三四千万应急,不够你收料子的。”
“没事,给我拿一千万的启动资金就行了。”
“……”安娜不解,一千万够干啥的啊,连一块表现好的小料子都买不来。
但是吴越坚持要这么干,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遂了他的意。
吴越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千万缅币,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自己的翡翠店铺,像一个不务正业、整天遛鸟的公子哥,在人潮拥挤的角湾市场四处闲逛。
除了在大棚下面的摆摊区域,在毛料区的路边也有人摆摊,贩卖一些翡翠料子。
吴越路过一个摊位上全是改口料的地方时,停了下来,蹲下来对着那些切口露出油青,或者乌鸡,再或者全是杂棉的低端料子,摸来摸去。
摊主是个缅国中年男子,黑黑瘦瘦,衣服脏兮兮的,像乞丐一样,非常寒酸。
他只是瞥了吴越一眼,对他的挑挑拣拣行为倒没有说什么。
直到吴越摸到一个切口有两道铁锈似裂痕的料子,大约有五六公斤,切口的翡翠玉肉是苹果绿,但是只能达到豆种,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色杂棉。
“老板,这一块多少钱?”吴越问道。
“五百万!”老板见他问价,总算提起一点精神,
吴越摇头撇嘴:“这一块料子已经彻底废了,买回家只能用来练习玉雕技术,20万卖吗?”
摊主冷漠的说道:“成交!”
这回轮到吴越愣住了:“啊?这、这就成交了?”
摊主振振有词:“反正都是别人切垮我捡来的,能卖一点是一点,你出20万了,我为什么不卖?”
吴越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说着,他迅速掏出20万,扔给了摊主。
摊主拿到钱,对着那块已经切废的料子拍了拍:“祝老板发财!”
吴越这才一手抱着翡翠,一手提着钱,走向最近的一家解石店铺。
能从这堆破烂里面捡漏一块好料子,运气确实不错,只要切开之后再把他卖掉,今天收料子的钱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