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竞哭笑不得,但又不敢表现在脸上,只好低头假装哄女儿。
祝鸢听见服务生喊了一声盛总和齐总,不由自主转头看过去。
猝不及防对上男人一双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的黑眸,她心尖一颤。
自从那天晚上不欢而散,他们有几天没联系了,今天会遇见是必然的,可这样突然看见他,还是穿着西装清俊矜贵的模样,祝鸢心情复杂。
他是真帅,也是真讨厌!
宋瓷跟她说了一句话,她笑着收回视线。
盛聿眯了一下眼睛,她什么意思?
“聿哥,齐哥。”
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
宁槐清提着礼服的裙摆款款走来,长发盘在脑后,眉眼温柔地看了一眼盛聿。
盛聿面无表情嗯了声,齐竞微笑着颔首,“你早就到了?”
“比你们早到一小会儿,这是齐柒吧?都这么大了,真是个小美人坯子。”宁槐清笑着摸了摸齐柒柔软的头发。
“我出国的时候她才几个月大。”
齐竞愣了一下,余光瞥了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盛聿,微笑着点头。
“姨姨你好香啊。”
齐柒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露出甜甜的微笑。
总觉得这个姨姨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好舒服啊。
旁边的电梯门打开。
爽朗的笑声传出,一行人步伐稳健地从里面走出来,原风野的父亲走在边上,为首的是盛宏耀,跟在他身后的有盛家的其他人。
“你们也到了。”原父脸上堆着笑,心里却十分忐忑。
时刻关注着盛聿和盛宏耀的状况,生怕他们两个父子仇人剑拔弩张,把婚礼现场都给搞砸了。
好在盛聿根本没将盛宏耀放在眼里,径直往里走。
齐竞和宁槐清分别向他们打招呼。
宁槐清温声道:“盛伯父。”
盛宏耀嗯了声,目光从宁槐清的身上一扫而过,平静无波的表象下似乎有一丝精芒掠过。
宾客陆续进场。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头纱忘拿了,瞧我这记性!”祝鸢这才想起来宋瓷身上缺了什么,“我赶紧去拿。”
宋瓷拉住她,“不用忙活了,走个过场而已。”
“不行,今天就是你结婚。”祝鸢像是真的在送姐妹出嫁,不禁红了眼眶。
宋瓷也红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噗嗤一笑,像是被对方给逗笑了都转过头去。
两人的心里都是苦涩的。
祝鸢去化妆间找到头纱,一转身却看见站在门口的盛聿。
他身高腿长站在门口,头都快顶到门框上了,目光阴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得祝鸢心脏狂跳,下意识抓紧头纱,想装作没看到他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朝她走来,语气不善,“谁让你穿这样?”
“伴娘服就是这样,我这样穿很正常,没毛病。”祝鸢想不明白他又生哪门子气,人怎么能有那么多气可以生?
“这么暴露的衣服,你说很正常?”
暴露?
祝鸢正巧站在落地镜旁边,侧身往镜子看了一眼,盛聿也看向镜子,两人四目相对,盛聿的目光从她的脸缓缓往下,意味深长地扫过她的胸口。
即使盛聿对她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可被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还是穿着衣服的情况下,她一下红了脸,“衣服本身没问题,是我身材好,不行吗?”
“你也知道自己身材好!”盛聿一想到婚礼上那么多男人,她就穿成这样让他们看,心里的一股火瞬间蔓延至全身。
“披上!”
男人朝她递了一个东西过来。
祝鸢这才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条杏色的披肩,她心里较着劲,“不披,我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身材,又没做犯法的事。”
“你大大方方展示?今天是你的主场吗你就展示?你想展示,以后等你结婚有的是机会展示。”
祝鸢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霸道给气糊涂了,脱口而出,“到时候你也不会答应我……”
对上男人骤然深沉的目光,祝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倏然躲闪开,脸色因为窘迫而泛红。
盛聿盯着她的脸,他朝她走一步,祝鸢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再往前,她还是后退,当她退无可退身子撞上镜子的瞬间,盛聿捞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贴,看到怀里的她连耳朵都红了。
要是在之前,他肯定要调侃她两句,可刚才她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让他的心情无法平静。
他低沉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
“我是打个比方。”祝鸢说。
她一挣扎,盛聿就把人抱紧了些,“别走!”
镜子里映着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被化妆间灯光烘托得唯美而温馨。
高大如青松般的男人缓缓俯下身,低头蹭着女人的耳朵,喑哑道:“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祝鸢被他蹭过的耳朵麻了一下,娇软的身子像花瓣一样轻轻颤抖着。
她下意识抓紧头纱以缓解自己的汹涌泛滥的情绪。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盛聿不急也不恼,抱着怀里柔软的她,所有的怒和火仿佛都被浇灭了。
当那些糟糕的情绪如云雾般散开后,他剥出心底深处最真切的感情,恍然觉醒那好像是心疼。
手臂一寸寸收紧,像害怕失去什么。
盛聿抱紧着她,亲吻她的头发,低声道:“对不起。”
祝鸢的脑海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整个人如遭电击,盛聿的道歉仿佛一道惊雷,劈得她六神无主,浑身僵麻,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
她慌忙间将他推开,手足无措间抽走他手里拿着的披肩,踩着高跟鞋落荒而逃。
盛聿手指攥了攥,手心还有她身上的余温。
他眉头紧蹙地看着祝鸢逃跑的背影,差点摔了,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着她。
脸色骤然一沉。
她这是什么意思?